隔壁沉默片刻,叹声。
“怕死,可是想要朝中肃正清明,想要天下海清河宴,你给得吗?”
“要你放权下去,知人善用,任人唯贤,诛杀放逐任瑞、董成玉之类小人,你舍得吗?”
“要你废除奴籍,竭尽所能地压制来自朝野内外重重压力,你敢吗?”
“……”慕景延刚开口,便被人打断。
若不是有道墙隔着,恨不能钻出来将隔壁人生吞活剥。
“你对皇上说什!你为什要这做!你自己就不怕死吗!”
隔壁终于有反应,却冷静得仿佛不知道自己身陷囹圄。
“怕死?”曲沉舟靠墙坐起来,轻声浅笑:“慕景延,能拖着你起下地狱,你不知道有多快活。”
这些天来终于有回应,慕景延挤到最近栏杆处,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也很快发现蹊跷之处。
对方数以千计,他们只有区区几百人,原本不该坚持这长时间,可他们不光坚持下来,还被裹持着渐渐前行。
直到面前宫墙越来越近,直到看见柳重明带着锦绣营兵马从下马石处涌而来,他才终于想明白,对方想要做什。
“不能!”
他吼得撕心裂肺,涕泪齐下,那道宫门是要将他咬碎吞噬巨兽,只等着他送上门去。
“你答应也没用,因为你给不,你不舍得,你也不敢。你自己就是坨腐肉,只能招来恶臭蝇虫。”
“所以只能另择明主,你死这条心吧。”
“你想要什?慕景延从来言而有信,只要你说出来,就能给你!”
“慕?”曲沉舟嗤笑声:“你难道不是姓周?”
终于能与人说上话,慕景延也镇定下来:“姓什无所谓,只要你肯帮脱困,改日登基之时,哪怕你说皇位分你半,也绝不含糊。”
“为王你为后吗?”曲沉舟也挪到靠栏杆边,竟还有心与他说笑:“可惜看不上你,若为王,迎娶世子还差不多。”
慕景延无心与他插科打诨:“不信你没有想要东西!不信你就真不怕死!”
“不能过去!”
他们还是被卷着路到承天门,围在他身边人仿佛秋天被收割稻草,层层倒下,剩下中间他是待采摘胜利果实。
甚至连声喊冤声音都无法传进那个人耳中。
直到在大理寺天牢里见到曲沉舟,他才终于明白,背后是谁在下盘巨大棋,甚至不惜将自己也置身棋盘中,成为致命杀招。
“曲沉舟!”他指甲掐在木栏上,摇晃得全身枷锁都在叮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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