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不令微微眯眼，隐约瞧见集市小街
尽头，有个黑影杵着木棍缓慢走动，
瘸拐，左腿拖在地上佝偻着腰，后面雨水中拖出长长影子。
许不令杀过很多人，哪怕只看到条黑影，也认得出，那是血。
“……猛子回来啦？”
老妪察觉到许不令偏头，稍微回过神，混浊眼神在迷迷糊糊雨幕中望
两下。
许不令露出几分笑意，把伞插在柴火垛上，遮挡部分视线。
蜡烛点点变短，直至熄灭，又重新点上只。
“……刚才猛子又偷偷跑出去，以前就是这样，不听劝，偷偷跑出去打架……”
许不令目光扫过空旷无人街道，听着吐字不清话语，心里感觉压着块石头。或许正在回忆过往老妇人，也是如此吧……
……
嚓嚓——
不过确实挣大银子，买几亩地，把房子也重修，还取个漂亮姑娘，天天跑到村头去显摆……”
说到这里，老妪呵呵笑下，哪怕脸已经苍老看不清表情，还是看得出很得意。
许不令摇头轻笑：“有出息就好。”
老妪沉默会儿，又叹口气：“可
这当娘没用，生场大病，怎
治都治不好，把猛子攒家底都给花干净，房子呀、地呀都卖，媳妇说两句，也被猛子撵出门。当时劝呀，不治不治，猛子非要倔，背着跑出来到处找郎中……
……以前就去过县城，以为没多远，哪想到这路在怎走都走不完……山呀，水呀，都不样，还有……嗯……大江、大船，小山那高船，猛子还带着坐回……
“还没有，去取点水喝……”
“哦……天太晚吧，你也早点回去，不用陪着……”
许不令吸口气，转身
也不知过多久，满天雨幕中，响起些许杂音。
许不令耳根微动，望向声音来源。
,bao雨下伸手不见五指，看不到什东西，却明显能听到参差不齐呼吸声，还有衣袍在雨水中拖动声响。
霹——
雷光再次闪过，照亮大地。
……走到最后，都忘记家里啥样……有次遇到个林子，到处都是花儿，就让猛子把埋在那儿，猛子也不听话，说人好好，咋能埋。唉~……人老不死，害人啦……”
声音含糊不清，好几次说道后面忘前面，又从头开始。
许不令轻轻吸口气，转眼望向眼前风雨，沉默许久，却也没说什。
沙沙沙——
雷光偶尔闪过，整个世界似乎都没什生气，只有眼前无休无止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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