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走近了过来,看了眼滴液,随后突然眉头一皱,伸手拿起滴速器,把滴速调慢了不少,嘟囔道:“调这么快干嘛?你不疼啊?”
柳煦撇了撇嘴。
护士不说倒还不显,她这么一说,疼倒是真疼。
沈安行看了他两眼,垂了垂眸,没吭
沈安行垂了垂眸。
两人相对沉默。但就在此时,随随着咔哒一声开门声,有人拉开了病房的门。
他们又齐齐向门口看去。
进来的人是护士。
护士看不到沈安行,全当柳煦就一个人坐在床边。拉开门进来后,她就道:“醒了啊?感觉怎么样?”
他说:“我过得一点儿都不好。”
“……”
沈安行听得一怔。
柳煦说完这话后,不知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还是想等着沈安行说些什么,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沈安行手搭在他肩膀上,也沉默了下来。
一次灾?”
沈安行眼角一跳:“……”
“但是看到你后来那样,我又觉得我真是个傻逼。”柳煦喃喃道,“不是你的错,都是我的错。……本来见到你以后,我就决定,绝对不能让你再受伤了。”
“可你还是在受伤,还不止一次。”
柳煦说到此处,就深吸了一口气,沉默片刻后,才接着用很沉重很沉重的声音,对他说:“我真是个混账。”
有人进来,柳煦也就不好再贴着沈安行了。
他只好松开了手,往后蹭了蹭,但又不肯真的全松开,就拿那只没输液的手牵着沈安行,应了声:“还行。”
他是真的还行,没哪儿不舒服,除了一开始醒来的时候喉咙里边像是卡了块辣油似的难受。
想来那应该是洗胃的错。
护士一进来,沈安行也下意识地往旁边侧了侧身,给她腾了位置出来——虽然根本没必要这么做。
他知道柳煦过得不怎么样,可当这话从对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也不知该怎么做了。
抱抱他或者安慰他这种随手就能做到的事,在这沉重的七年面前,似乎都显得太过轻如鸿毛。
沈安行想给柳煦更多一点,再多一点,多到能填满七年的孤独。
可他又明白,迟来的阳光救不了枯萎的花。
所以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可能弥补这七年。
“不是……”
沈安行完全没想到柳煦会这么想,一下子慌了,慌得手足无措,刚想赶紧出言宽慰两句时,柳煦就又叫了他一声。
“沈安行。”
就这么一声,沈安行想说的话全被堵回了嗓子眼里。
柳煦被委屈和自责推着,鬼使神差地,就将这句一直深埋心底,并不打算告诉沈安行的话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