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凌情绪已经到崩溃边缘,被他这句“已成定局,不必再议”完全激怒,霍然抬起头来,不管不顾道:“您如此说来,是要逼自己去诛魔道截人?”
钟景明见状忍无可忍,在他拔腿离去之前倏而出手定住他身子:“你以为时至今日,还能由得你任性胡闹不成?”
他扬声唤出躲在大殿柱子后面钟屠画,将枚结界掷在他手中:“看好你弟弟,让他在自己房里抄经静心。什时候颜挽风身死,什时候再放他出来。”
北斗仙尊布下结界无人可解,钟凌此生还是头遭被父亲禁足。他被这件事情打击得不轻,加之每日闭上眼全然是颜怀舟在苍穹山巅扔下兵刃束手就缚样子,因而再也不肯同任何人说上句话。
只有钟屠画得知这处结界来去之法,倒是经常过来看他,尽心尽力地想要开解弟弟。但无论他劝得如何口干舌燥,都等不来钟凌半字作答,每每心急如焚而至,又束手无策而归。
心到极点。
颜怀舟望着他侧脸,心中满是说不出口熨帖。原来钟凌当初也并非他想象中那般无情,在他万念俱灰只待赴死时候,钟凌也是难过。
立于上首北斗仙尊钟景明来回踱步,脸上是片寒霜:“阿凌,你向聪明,怎偏偏到这里犯糊涂?”
“平时也便罢,颜挽风这次做是什事,你自己不清楚?你要保他,世人又该怎说你!”
钟凌仍是动也未动,就这笔直地站着,字顿道:“你明明答应过。”
颜怀舟托腮坐在书案正前方,看着钟凌又开始面无表情地抄经,那句“身如菩提树,心如明镜台”,他已经翻来覆去抄过许多遍,好像永远都不知疲惫似。
书案上宣纸越摞越高,他人也点点消瘦下去,钟屠画隔几日再来时候,几乎是奋力抢过他手中笔,痛心疾首道:“阿凌,你还要固执到什时候!颜挽风到底给你灌什迷魂汤?”
“你说只要带他回来,切就都还有商议余地,为什要骗?”
钟景明冷冷道:“大义当前,私情为后。你可知自己身为未来仙首,没有意气用事资格?”
钟凌哽在当场,两行清泪顺着面庞潸然落下:“可是父亲,就不能有私心吗?就不能有这次私心吗?”
钟景明勃然大怒,失望地看着自己儿子:“钟凌,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这件事情已成定局,不必再议。你自己回去好好反省思过,近来无事都不必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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