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瑞识趣告辞离开之后,众女又默然半晌,最后还是林黛玉头个打破僵局,抹着眼泪儿道:“她向来最是心善,平时连只蚂蚁都舍不得伤着,想不到却落得这等下场。”
她这里起头,旁人也都纷纷追忆起往日光景,便连闷嘴葫芦般贾迎春,都忍不住说两三桩童年轶事
正待分辨两句,贾琏却已经瞅见被衙役们背下山贾芹,不由又是阵大惊小怪,等问清缘由,忙又让兴儿等小厮接过来,匆匆送去就医。
经这耽搁,孙绍宗倒也懒得再分辨什,跟贾琏打声招呼,便准备押着‘木人张’归案。
谁知贾琏闻言,却生拉硬拽死活不让他走,非要留他吃什压惊酒,还说什‘你只负责查清楚真相,却管他们如何判案’之类胡话。
孙绍宗开始还有些莫名其妙,但嗅到他身上那浓郁脂粉气,心下顿时恍然大悟——感情兴儿之前说那件‘要紧事’,还真就‘脱不开身’!
至于他眼下拦着自己不让走,无非是怕被王熙凤察觉到猫腻,因此想拉自己做个挡箭牌罢。
“本以为秦家就够惨,却不想‘智能儿’竟然……”
路听周瑞唏嘘感慨,孙绍宗这才晓得,那水月庵竟是荣国府家庙之,这‘智能儿’更是自小常来常往,可说是府里众人看着长大。
后因与宝玉伴当秦钟生出私情,这智能儿便偷偷逃出水月庵,意图和秦钟起私奔。
可惜却被秦钟父亲发现,先是撵走智能儿,又将秦钟,bao打通。
就这般,秦父依旧愤愤难平积郁成疾,没能熬到年关便溘然长逝。
不过这种事却不好当面说破,于是孙绍宗也只好勉为其难留下来,让几个衙役带着木人张返回大兴县衙,由那沈澹继续负责审理此案。
如果这次沈澹还能错判,孙绍宗倒真要给他写个大大‘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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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个时辰后,凤姐屋内。
听周瑞说出碎尸案受害者,竟是大家自小相熟智能儿,屋里原本欢快氛围顿时化作乌有。
秦父死后,秦钟连伤带愧,没出正月也丢性命。
因此之前众人都道是智能儿害秦家父子——可如今看来,谁害谁还真说不准。
“二郎!”
刚到山脚下,便见贾琏匆匆迎上来,没口子埋怨着:“出这大事儿,你不跟说清楚,怎倒先惊动你嫂子?”
孙绍宗闻言时无语,方才他与王熙凤个在山腰、个在船头,说是偶遇都勉强,哪里就称上‘惊动’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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