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找个地方坐下来,余旸轻轻靠在他肩头,有些突发奇想:“郑栖,如果人能在地球上消失天,你想做什?”
郑栖问:“是指做什事吗。”
“不定,什都可以。”
余旸坐正,回头看着他
芦苇轻轻摇曳,空气中是不是还有七星瓢虫在飞,它总是臭臭,但呼吸间又带点淡香,是混合型枝叶味道,有野兔在丛中穿梭吗,‘哞——’声,牛蛙还在学牛叫。
谁手牵住自己,拥抱间有轻微摇晃感,脸颊相贴,感受到与自己稍微不同体温,℃,℃,跟他拥抱下,好像要发烧。
他呢,永远滚烫而不自知。
很奇怪,只要跟郑栖在起,余旸觉得时间会眷顾郑栖,生活让人奔波,疲惫,偶有算计,又或者充满猜疑,郑栖却会因为找蜗牛迟到,固执到有些天真,又有点与众不同。
‘浪费’二字放在郑栖身上是褒义词,他会把‘浪费’用到极致,管别人说什,爱谁谁,千金难买爷高兴。
原来萤火虫喜欢蜗牛吗。
余旸凑近看,手指顺着罐口滑圈,玻璃有细微颗粒感,轻轻摩擦指腹,萤火虫沿着罐身爬出来,尾部如呼吸灯闪烁,前腿屈两下,再张开翅膀,跳伞样滑下去,回弹在空中,悠悠荡荡。
草丛藏着不少亮斑,再转身,天与地仿佛陷入荧光网,轻盈拢在他们上方。
余旸靠在郑栖怀里,郑栖很自然地搂住他,接着,他看见郑栖倾斜玻璃罐,流萤随之而晃,蜗牛驼着壳,被迫‘哧溜’到罐口,再缓慢蠕动,只接只,排队爬在叶子上。
放生。
但他也会向生活低头,不为自己,是为家人,做枯燥又乏味工作,把梦想藏在沙丘,还要坐在上面抽烟,买卖人路过,问他沙子多少钱斤,他说按吨卖。
没多少情绪,挺平淡,也挺无所谓,面对有人事后捅刀子,甚至踩踏,他也是这种态度。
他不会痛吗。
草丛飞虫多,在余旸手臂上咬出好几包,郑栖脱下衬衣,让余旸穿上,还帮他扣好手腕处扣子,“这样就不会被咬。”
来之前郑栖准备带防蚊液,想到萤火虫应该也怕,他就多穿件。
萤火虫从罐中飘散,光芒回归夜空,余旸心里涌起淡淡失落感——要是能直拥有这些火光就好。
“哪里找蜗牛啊。”
余旸蹭蹭郑栖。
郑栖下巴抵在余旸头顶,呼吸间带点笑意:“不告诉你。”
萤火之夜开幕,不仅他们所在位置视野极好,其他地方同样美如梦境,甚至能听见轻微说话声,还有小朋友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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