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酸。
寒酸到让人心酸。
江虞蹲在箱子边出神，忽然想起那年自己从家里逃出来，身上也只带着这
点东西，但情况比这更糟糕，她没有电脑，没有瓶瓶罐罐，也没有
个小小
箱子。
连高中校服都被她塞进布包里
。
电影般画面闪过脑海，帧帧，幕幕，那清晰深刻。她闭上眼，深深地呼吸着，把酸涩咽回去。
溜起来怎收拾得那快。
只差点点，就——
江虞只觉胸口闷闷地疼下，像被只手揪住，很快又恢复，她见程苏然动不动，有点恼。
“你听不见
说话吗？就那想走？”
“没有……”程苏然拉回思绪，松开手，慢吞吞地站起来。
小朋友是她镇静剂。
“你现在都学会擅自做主是？”
“……”
“合约没到期不许走。”她声音低冷，只手托着程苏然腿弯处，搁在自己膝上，然后不轻不重地拍下屁股。
程苏然惊，喃喃道：“可是违反……”
动动，“姐姐……”
“什时候说过终止合约？”江虞站在女孩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嗓子有点哑。
“……”
哎？
不是来找她算总账嘛？
然然比她强，也比她争气。
至少是正经“985”大学生。
江虞缓缓睁开眼，看着箱子里东西笑笑，件件拿出来，衣服重新叠整齐放进柜子里，瓶瓶罐罐放到浴室洗手台
不等她去拿行李箱，江虞已经快她步拿到，“不想放就来。”修长白皙手指紧紧抓住拉杆，仿佛要捏碎，大步流星朝次卧去。
箱子很小，是刚好能带上飞机尺寸，拎起来也不重，显然东西很少。
打开，果然——
个电脑，几件衣服，堆超市开架瓶瓶罐罐，两三本书。
小朋友全部家当。
“闭嘴。”
“……”
她都把姐姐气成那样，竟然还能留下来，为什？她又要忍不住多想，忍不住自作多情。
江虞目光扫过旁边小箱子，蹙起眉，命令语气说：“把东西都放回去。”
这小朋友。
程苏然走着神，突然，江虞弯下腰，伸出双手，她条件反射地闪身躲开。江虞微怔，往前迈步，抱住她。
“知道错姐姐……不要打……”程苏然慌得发抖，手却很诚实地搂住江虞脖子，埋脸在她头发里。
像许久以来习惯那样。
江虞不说话，只安静地抱着她，掌心温柔地拍抚着她背，似在安慰，自己也得到丝安抚。
惊慌躁动彼此都渐渐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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