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虞转身走到办公桌边，坐下来，面前摆放着摔坏
黏土模型，她看着零零散散几块，皱起
眉。
昨晚航班
田琳沉默。
窗外雨雾濛濛，玻璃上嵌着细密水珠，寒意从缝隙里渗透进来。
室内陡然变得阴冷，挤满沉闷窒息感。
江虞捋捋支票，
下下将它撕得粉碎，打开窗，扬手洒出去。
不要就不要吧。
然然就像另个她自己。
她没念过大学，心里总有遗憾，因此不希望然然为钱束缚手脚。她养小鸟，本就该振翅飞往更广阔天空。
可惜那颗心太过赤诚。
她不能直视，也无法回应。
“真傻。”江虞叹息，拾起支票自言自语。
双清澈鹿眸蓄满泪，绝望又痛苦，然后狠狠揉捏着这张纸，愤然离去。
“她有说什
吗？”江虞语气淡淡道。
田琳如实回答：“程小姐说想见你，有话要亲口对你说，
说你不见，她认为你在害怕。另外，她还问既然不联系，为什你还要这帮她……”
帮？
江虞笑。
小时候她在火车站台救程苏然，长大后程苏然在深山老林救她，彼此互不相欠，她不必再为那道疤痕愧疚。
这些天过去，冷静下来，她也想明白，人会对长期留存身边事物产生习惯，她只是习惯那个女孩，时间可以解决切。
以后还会有无数个女孩在她生命中留下痕迹。
漫天纸花飞落在花圃里，渐渐被雨水浸透。
田琳：“……”
田琳观察她脸色，犹豫半晌，小心问：“虞姐，其实，也想知道……为什？”
“分手费而已。”江虞敛神，云淡风轻地说。
田琳直言：“你还记得章楠吗？当时你那喜欢她，最后也只给三十万。两百万和三十万差距不是点点，你赚钱也不容易，没必要这挥霍。”
“然然救过命，在身边时间最久，难道不值得？”
“……”
真是个聪明小傻瓜。
聪明到看破她心思，傻到拒绝这笔钱。
她查过，然然专业大概率要出国，大四应该会去法国交换年。如果未来想往翻译方向发展，后续还需要深造，如果未来不打算从事本专业工作，现在社会上竞争激烈，至少得硕士学历才有保障，读硕时期另选专业，以后多项技能，就有更多选择余地。
样样都要花钱。
虽说边读书边打工也可以，但人精力终究有限，她希望然然全身心投入学习，不必为柴米油盐烦恼。只有当个人没有后顾之忧，才不会被焦虑捆绑，有底气不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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