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丰也不是傻子,此刻他已心知贺顾所说,十有八九都是真。
他放下匣子,缓步走回万姝儿面前,面无表情问:“再问你最后遍,有这些事没有?你侵吞眉若陪嫁、容儿嫁妆,有这些事没有?”
贺老侯爷再怎说,辈子也是戎马刀剑里过来
贺南丰哗啦啦翻着,越看胡子抖得越剧烈。
半晌,他目光终于顿在最后张上——
果然是言大小姐亲笔所书……刚给贺容置半嫁妆单子。
贺顾等他看完,才淡淡道:“如今也只剩下这些单子,这些田庄铺子契书,早就到夫人手里去。”
贺南丰缓缓转头看向万姝儿,面无表情句顿问:“……你就没什要说?”
示弱是不可能示弱,打死他也不可能示弱。
贺顾原不信贺南丰什也不知道,只以为,他就是心护着万氏罢,谁知,直到贺老头过世,贺顾才发现,他可能还真什都不知道。
万姝儿在他心里,没准始终都是娇娇弱弱朵出水白莲。
贺南丰大半心思,估计都用在钻营朝中差事上。
征野回来很是时候,他捧着个小小红木匣子,气喘吁吁跑进正厅。
万姝儿伺候他多年,看他这副模样,知道这是动真怒,但今日事发过于突然,她毫无准备,慌张之下,六神无主,只能搪塞道:“这……这多年过去,妾身又怎生能记得……”
贺顾笑笑,道:“夫人不记得不要紧,叫来府中账房,对对这些铺子,如今是不是在夫人手里管着,不就成,这又有何难?”
又道:“征野,你去账房请王管事来……还有,不能只叫他个,把账房所有管事全都叫来。”
征野点头应是,立刻又转身去。
贺顾胸有成竹,反观万氏,却吞吞吐吐,句明白话也答不上来。
贺顾接过匣子,淡淡道:“爹若不信,看便知。”
“汴京城里几家铺子——文盛书坊、兴安绸缎铺、珍客楼……其他姑且不论,单这三家,每个都是日进斗金,这些都是当年娘从言家带来陪嫁,也是娘亲自置进蓉儿嫁妆单子里。”
“除此以外,这匣子里,还留着当年娘出嫁时陪嫁单子,张张字据清明,皆有言家账房印信为证。”
贺老侯爷面色风云变幻,他猛地站起身来,两步冲到贺顾面前夺过那个匣子,打开匣子翻出里面泛黄纸张来——
当初他与言大小姐,是两家长辈早早定下亲事,言眉若是言老将军独女,陪嫁十分丰厚,底单字据都足足有摞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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