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顾扭头看眼靠在榻枕上老皇帝,却见他只是瞳孔扩散,眼神有些空洞,嗓音干涩重复着“逆子”两个字,像是受什惊吓。
贺顾探探太子鼻息,探完才单膝跪下恭声道:“卑职救驾来迟,陛下,大皇子殿下他……”
皇帝粗声道:“押下去!押下去!朕再也不要见他,朕再也
贺顾心头有些不耐。
又是这招。
裴昭元能不能来点新鲜?难道就真只会见不得光偷袭摸人屁股不成?
他十分迅速而灵巧转身,抬手便是握,快很准抓住身后那持刃之人手腕,拉着手腕仰起便是“咔吧”声。
身后传来那人惨叫。
贺顾道:“这……”
正说着,屋里却忽然传来皇帝声撕心裂肺惨叫。
“逆子——”
“逆子!”
那声音颤抖着、干哑着,仿佛承受什难以言喻剧烈痛苦。
喘两口气,边转身朝殿门走,边冷冷道:“你们以为……孤死,你们就能好过?等着吧……等着吧……”
贺顾听得稍稍皱眉,那边殿中却传来王忠禄声音。
“宣——”
“大皇子觐见。”
裴昭元闻言转头看向殿门,深呼吸口气,也不再看贺顾与裴昭珩二人,只整理下衣冠袍服,便抬步踏进殿中去。
贺顾却无暇他顾,只朝着屋里看去——
太子倒在冰冷反着光光滑地砖上,额头不知被什东西砸血流如注,旁边地上竟是往日御案上那方上好惠州砚,和把十分精致、泛着银光短匕。
贺顾眼便认出来——
那是淬过剧毒。
太子昏迷不醒。
贺顾神情变,这次还不等裴昭珩言语,他便足下点跃上台阶,脚蹬开揽政殿大门。
诚然,裴昭元若不是丧心病狂,应该干不出在皇帝揽政殿亲手弑君弑父这等事来,但倘若他真干……
皇帝如今丝毫没有交代,恪王也只是恪王,并非国朝新储。
那就麻烦大。
他刚踹开门,还没看清殿内情形,便感觉到身后阵劲风袭来——
贺顾看着他背影消失,蹙蹙眉,转头看着裴昭珩低声道:“皇上这到底葫芦里卖什药?”
裴昭珩道:“父皇药卖不成。”
贺顾愣,正要再问,那边殿门里头却传来阵动静不小争执声。
他眉头动,转头道:“这是在做什?不行,得进去保护陛下。”
裴昭珩道:“困兽犹斗罢,已命人将他剩下眼线内应全数摸清,今日正好引蛇出洞,大哥闹不出什动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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