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时行自幼随父、久居军中,性情开朗豁达,既然投缘,便不会因身份之别鄙蔑于青岩,段时瑾也不是忸怩之人,知道青岩身份后,只是难过两天,就自然而然把那点好感转化成友情,后来父女三人离开京城时,她还颇为不舍。
至于那句城阙夜千重,除当年曾亲耳听她错吟成“城楼夜千重”兄长,和王府都知内侍,世上再不会有第三人这
青岩顿顿,道:“还请县主……娘娘别再这样称呼小,小实当不起。”
段时瑾却疾步上前,死死盯着他,沉默片刻,忽然道:“天秋月又满。”
青岩沉默片刻,道:“城楼夜千重。”
段时瑾不可置信喃喃道:“果真是你,你……你竟还活着……”
那句原该是:天秋月又满,城阙夜千重。
年是遭人陷害,此事人尽皆知,你既没有半点证据,怎敢血口喷人?”
“小当然不敢凭空揣测。”
“……只是当年也曾与娘娘小有薄交,自以为对娘娘性情,还算解,因此才敢稍加推测,猜到缘由罢。”
“况且,以娘娘本事,什毒药能瞒得过娘娘眼睛?若非娘娘自己心甘情愿,那位美人就算再神通广大,想要给娘娘下毒,恐怕也不能得逞吧。”
段时瑾听到那句“小有薄交”,微微愣——
九年前,段时瑾还只有十三岁。
她跟随父兄上京,在应王府拜访小住,正好和便装打扮、出门办事少年都知相遇,惊鸿瞥,见倾心——
她原以为对方是哪家公子登门拜访,正好彼时老郡王也开始考虑给女儿议亲,段时瑾便闹着要父兄去查那日在王府门前青衣公子是何来路,老郡王不堪其扰,只好托请应王帮忙,然而还不等那头应王开始查,第二日段时瑾便见到换回内侍打扮,奉命招待她与哥哥青岩。
小县主年少情窦初开,却闹个天大乌龙,满腔心动,只得无疾而终。
虽然如此,三个少年人年纪相仿,朝夕相处,谈天说地,倒是见如故,相逢恨晚。
这天底下做内侍,能和她称得上小有薄交只有人。
“你……你是……”
她脑海里电光火石忽然想起几年前,在大皇子妃出事那日宫宴上,对这个七皇子身边掌事内官,那股莫名而来熟悉感,当初本以为只是错觉,难道……
“九年前……小奉王爷之命,招待县主与小郡王,有幸与二位结识,小直引为此生之幸,只是时移世易,从前实在无法以真面目相告,还请县主恕罪。”
段时瑾哑声道:“你……你是谢澹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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