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时瑾红着眼眶,满目水光,几欲落泪,却始终不曾真哭泣,闻听此言,怔然望向青岩。
“娘娘性情,本来最是直率刚烈,从不肯曲全,当初小得知皇上纳您入宫,便很是担心娘娘时想不开,会寻短见。”
“好在……您终究是长大,不曾做这样傻事,小从前不得机会与娘娘相认,也不能知道娘娘烦愁心绪,只是后来,听闻娘娘饮下红花,才肯定……娘娘仍是当年性情,未曾改变,即便时不得不虚与委蛇,也是无论如何不肯诞下仇人血脉。”
段时瑾听得想起伤心事,扶着亭中廊柱,声音低如蚊呐,喃喃自语道:“自然……就是死,也绝不肯怀上他孩子,他害父王,逼就范,以相挟于兄长,当年若不是应王借王府府兵,北上勤王,他哪里有今日金台御座?他却……他却毒杀叔叔,铲灭功臣,如此忘恩负义、背信弃德之人……”
青岩打断她,低声道:“这些话娘
段时瑾眸中本已含泪,闻听青岩此言,却是微愣怔,道:“你……你回宫来,莫不是为给应王爷报仇?”
青岩不答,只是静静看她。
女子天性敏感,段时瑾当年与他相处,日常言谈、蛛丝马迹,也早已瞧出青岩对应王心思,此刻见他这眼神,哪里还有不明白?
时不由心神巨震,上前抓他胳膊,道:“谢澹哥哥……你好傻啊,你只身人……他可是……可是……要报仇……谈何容易?七殿下知道你心思吗?”
“……不知。”
“这……这不就更糟。”段时瑾喃喃道,“从前瞧得出,七殿下是个有城府,万你这心思将来被他察觉,以你奴婢之身,这……”
她方才分明还沉浸在父亲死亡真相打击之中失魂落魄,听青岩说要报仇,眼下第反应却是担心他安危,青岩心中时不由又酸又涩——
当年在应王府所经历时光、友人……还有爱恋,似乎都是他这生中拥有过最好东西,若不是有这些回忆支撑着他,也许这八年里,他也早坚持不下去吧……?
青岩深吸口气,逼着自己收敛心神,拉住段时瑾胳膊,沉声道:“娘娘冷静些,小这些年来蛰伏宫中,虽谈不上有什手段,如今也多少也算还有些根基,七殿下那边……小与他只是各取所需,殿下是个聪明人,他不会把小怎样,娘娘只管放心就是。”
“且重要不是这个,如今郡王尚未离京,小却没见他,而是冒险来和娘娘相认,娘娘可明白,这是为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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