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点没觉得闻楚说自己
个内侍没儿没女，是什
冒犯
话，大约是早已麻木
，何况闻楚说得也没错。
只是面色如常揖揖，道：“小多谢殿下宽怀，殿下提点是，回头小不当值时，定去太医院请大夫瞧瞧。”
闻楚见他这副若无其事模样，心里倒不知该作何滋味。
他沉默半晌，道：“
方才……并不是有心那样说，你……你不要难过……就算内侍没有子女，你有外宅，以后也可以把家中远房孩子认来做义子义女，从前见宫中许多内侍，都是这样养老，在宫外也可以帮你照应着。”
青岩愣，有些失笑，抬眸道：“小才二十多，还没到三十呢，殿下怎就想着替小养老？”
去时忍忍便过，才这对付。
若不是自己无意中察觉，又怕单独赏赐他东西，招别人眼，叫针工局并制春晖殿里所有内侍宫女厚衣厚鞋，恩赏下去。
只怕他那缝缝补补旧衣旧鞋，也不知道还要穿多久才肯换。
那时外头人不知道，都说春晖殿主子，是各宫皇子里最宽慈体下，逢年过节就有穿用体己赏下去，可但凡贴身伺候他，连德春德喜也看得出来，他这些煞费苦心好是为谁，偏偏只有这人自己恍然不觉。
闻楚越想越觉得生气，语气不由得重些道：“你平日里省吃俭用，舍不得花销，也就罢，如今怎连自己身上有伤，也舍不得使银子去看？内侍没儿没女，你又何必如此节俭，反倒亏待自己？”
他终于肯抬眸直视闻楚，不再用那样低垂着眼、恭谨奴婢姿态和闻楚说话，虽只不过是短短个抬眸，神采间却灵动非常，闻楚见他眼带笑意，双凤眼潋滟生光，虽然面目不同，依稀间却分明是当年应王府里那个鲜活跳脱小谢澹，竟有些看怔住。
青岩本来只是和他玩笑，却见闻楚盯着自己言不发，他被这直勾勾眼神盯得有些尴尬，轻咳声，道：“……时辰不早，想必德春在外面，也等急，殿下还是快回去吧。”
他下逐客令，闻楚倒也没说什，青岩感觉他目光在自己身上落落，便听闻楚道：“……记得去太医院看伤。”
他未
话刚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失言。
当即便去看青岩神色，然而却见这人脸上仍是挂着那副恭谨浅笑，心中时十分后悔，可真要他把那些心思，当着青岩面宣之于口……
闻楚又实在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两人之间，时默默。
青岩倒是并未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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