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贵妃听出他这话里讥讽意思，看儿子神色，知他这是伤心
狠
，顿时更加愧疚，
边哭着边问他道：“远儿，你可是怨娘？你要是怨娘……”
闻远摇摇头，道：“儿子不敢。”
“母妃其实……也没做错什
。”他低声道，“儿子方才想想，母妃说得确也不错，当年母妃处境，即便换儿子来，未必能比母妃做得更好，母妃能护着儿子长大，已经很不易，儿子是为人子，应当孝顺知恩，不应该
温贵妃惊得张大嘴,半天没说出话来，回过神来却是立刻垂下眼，不敢直视儿子眼睛,明显有些心虚道：“远儿，你这都是听谁胡说,不要……”
闻远道：“母妃,事到如今,您还要瞒着儿子吗？难道您不承认,儿子就不会知道吗？”
温贵妃抬起头来，眼圈却已经红，嗓音有些哽咽道：“远儿……你都知道,你……你不要怨娘，娘当时也已经没有办法……”
闻远沉默片刻,只是目色淡淡看着温贵妃,道：“所以，果真是父皇……果真是父皇对儿子……”
他说着,笑笑：“……而母妃这些年来，对此心知肚明，可为和父皇继续恩爱和睦，为和父皇举案齐眉,却能对此事佯装不知，是吗？”
“哈哈,可笑父皇恐怕还以为真瞒过您，对您心存愧疚呢，如此他自然往后都会善待于您,母妃,儿子说得对吗？”
温贵妃嘴唇颤颤,低声道：“不是这样，远儿，娘真也没有办法，你父皇……他是天子，他要如何，娘当初除受着，又还能怎样？当年你才点小，被皇后身边嬷嬷碗药灌下去，烧人事不醒……娘十月怀胎生你，娘难道会不心疼吗？”
她说着流下泪来，“可
能怎样？那时……你父皇已经回京登基，难道你要拉着你外祖父和舅舅谋反？还是和皇上较劲，怎能拗得过你父皇？除佯装不知……还能如何？”
“那时候，先应王掌着京外兵权，你外祖父掌着京畿五营，他心里忌惮温家，皇后……也巴不得咱们母子俩早点死，你好容易才保住小命，若和你父皇闹翻，在宫中失位分，以后谁护着你？只怕你也要和七皇子样，被养在皇后膝下，真那样，你觉得……你如今还会知道是谁害你变成这样吗？”
闻远脸上血色甚淡，只是笑笑，道：“母妃说不错，人人都以为母妃将门出身，性子直率、心思简单，原来母妃才是真正深谋远虑、忍辱负重，连儿子……不，连父皇也被母妃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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