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梦吗?”乌鸦问。
“嗯。”林夜白再次从织机前醒来,乌鸦也醒,他们仍然在锦绣庄。
出去后,依然是片白雾。
这里仍然是梦境,层层梦像蛛网
想写封书信,告知其他人,将画放在织音墓前,却无力再寻执笔,直接用指尖沾血,在题词下写“织音”二字。
手指发抖,字仍然漂亮。
清丽簪花小楷,以血写就,与嫁衣相应,像灼烧火。
写完,瑶娘气绝身亡。
死者怨气深重,可化厉鬼。
瑶娘看着嫁衣,那灼目红似乎燃烧起来,像熊熊烈焰。
那身嫁衣,实在不祥,脸不画也罢。
她再也忍不住,咳出血来,点点如飞星,落在画上,融进嫁衣里,颜色愈发妖异。
瑶娘执笔,在画上题词:
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原来是这样。织音她个姑娘家,个人出门怕遇上歹人,实在放心不下,沈小姐要是有门路,还请替找找。”
“你们不用找,织音姐姐她已经死。”
个双目通红小姑娘悄悄来报信,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直跟着织音姐姐学绣花,就算姐姐要走,也会告诉。”
“姐姐死,天没亮就被抬走,就埋在城郊荒山上……”
生前未结执念,会成死后天赋。
虚影从瑶娘身体里飘出,浑浑噩噩,先在画有嫁衣画前停会,又飘到另幅画前。
那是瑶娘所画杨妃醉酒图,散发出奇怪吸力,直接将那团虚影吸进画中。
很快,个国色天香女子从画中走出,抱着琵琶,双颊绯红,正是杨妃。画中只剩轮明月,美人消失无踪。
瑶娘以杨妃躯壳,将自己所有画收好,再点把火,飘然离开。白雾缭绕,消失美人如同月下仙妃,乘云归去。
以往她都写簪花小楷,清丽漂亮,这次心绪起伏,手狂草,既哀又怒,已有大家之相。
虽然与织音只有数面之缘,骤然得知她死讯,瑶娘心中伤怀,咳血不止,眼泪涟涟。
想到这画织音再也看不见,胸中便有口郁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她戴面纱不止是因为面容骇人,还因为父亲患有咳血症,她因侍疾,也染上此症,怕传染给其他人,才每日遮住脸。
瑶娘咳得越来越重,盯着未完画。
“织音是怎死?”
“绣嫁衣累死。”
“你们别说是说,嬷嬷知道会打死。”
李三和瑶娘从城外回来,沉默不语,各自归家。
再过三日,魏诗诗就要和何孟书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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