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桥没有再开口问,因为他知道池雪焰仍未说完。
他注视着对面被日光笼罩爱人,上午视野格外澄净分明,能清晰地望见灿金光线停泊在烂漫耀眼发梢。
“还有,你给打来电话。”
池雪焰说
那是壁炉里正燃着火焰,橘红色跃动风。
风轻轻送来身边人好听温和声音。
贺桥看见站在床对面人停下动作,陷入长久静默,便问他:“怎?”
被他叫醒,池雪焰才眨眨眼睛,恍然般地收回思绪。
“在走神。”
或许是个,或许是很多个。
他不知道那时自己会挑选什样杯子。
也不知道那时贺桥究竟会说什和做什。
但他正在想象这些随风飘荡着美丽未知。
不管这段关系是短暂,或漫长,结局是破碎,还是永恒。
直觉得与自己相处是独无二愉快,因为只有自己才最解捉摸不定自己,才知道玻璃杯放在哪个位置最趁手。
可在这刻,他忽然又觉得,水杯放错位置其实无关紧要,甚至更好,是种与独处时舒心截然不同好。
如果,是眼前这个人话。
要是杯子不小心被他摔碎,贺桥会说什?
他猜,贺桥应该不会生气或责备,而是会主动去拿清理工具。
他回答总是很干脆。
所以贺桥认真地问下去:“在想什?”
“在想蓝色海,白色游艇,和被海浪摇碎三个酒杯。”
他思绪也总是飘忽不定。
比如毫无缘由地想起和失恋朋友去海钓那天。
他不确定,也都不重要。
池雪焰依然不清楚该如何准确判定爱情到来。
他只是漫无边际地想象着种或早或晚会发生画面:地板上已经碎裂玻璃杯,正在认真收拾碎片贺桥,即将要去挑选新杯子他。
爱像是种能为庸常记忆赋予灿烂意义游戏。
在极短暂瞬间里,时间过去、现在与未来倏忽交织在起,使得空间有限此今霎时延展成没有边际海洋,波光粼粼夏日海面上,他坐在船中央,看海风吹来极美火焰。
在收拾碎玻璃时,他会像韩真真那样念叨着碎碎平安吗?还是像池中原那样抱怨被吓大跳?
池雪焰能猜到他大致反应,却怎也想象不出具体细节。
那是要靠个个悠长平淡日子,才能点点填补描绘空白。
彼此同度过,真实而琐碎人生。
无论如何——池雪焰想——他会在贺桥收拾完玻璃碎片以后,拉着他起去买些新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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