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草簇簇地,杂乱无章地拥挤在墓室端,分明没有土壤,却长得十分健壮,仿佛从砖石里窜出来似。那草叶十分怪异,肥厚似灵芝,却有着同绿叶般颜色同脉络,层层叠叠地绽着,中央攒着零星黄花,同阡陌上并无二致,丝毫不起眼模样,却在着无风无雨墓室里款动腰肢,生得蓬勃似锦。
李十出神地望着那花草,略微上挑眼皮阖下来,卧蚕上堆,将思虑神情眯起来,直到怀里十九不安地动动,她才蹙蹙眉头,又极快地放开,敞亮而意气地扬起眉尾,嘴角弯弯:“瑶草。”
“瑶草?”阿音喃喃。
李十点头:“《山海经》里有言,‘又东二百里,曰姑媱之山,帝女死焉,其名曰女尸,化为瑶草,其叶胥成,其华黄,其实如菟丘,服之媚于人。’”
“啥意思?”涂老幺文化跟不上,听得脑仁生疼。
跟前撒娇,李十心里头似被糯糯地掏把,她面上却未显出什来,只波澜不兴地将眼皮抬起来,对管家道:“请领路。”
赵姨娘墓在城西,临海子条山脉上,来龙入首之处,发福绵远之地。管家不敢近前,只细细嘱咐几句,又给阿音行人人塞几块大洋,取“见棺发财”吉祥意,这才目送他们下墓。
墓是新垒,三阶石砖室墓,正前方石碑已被移走,两扇入内石门大开,从地下透出阵阵凉风来。涂老幺举着火烛往下走,忽而莽声莽气地笑声。
阿音抬眼看他,听他呵呵乐:“从前都耗子似打洞,却是头回走正门。”
李十步子顿,阿音撩个白眼。
才下阶梯,阿音便觉出不对来,里头有新鲜而浓重血腥味,掺杂着令人作呕腥膻气,李十瞧瞧地上,几道深深浅浅血痕,似颜料褪色样惨淡地抹着,在幽深中呈现出令人心惊暗朱色。阿音吸吸鼻子:“是,这便是昨儿同你说古怪之处,想来管家
着人拖近前几具身子出去,再往深,却是不敢去。”
李十点点头,紧闭薄唇沉吟着往里头走,左手不自觉地扶住十九娇嫩脖子。
墙根儿处散落着被抛扔刀剑,还有燃尽火把,两旁砖墙黑糊糊,仿佛被人放火烧过。这墓造得新,里头并没有什杂草或积水,李十却将四处游转视线停下来,迟疑却凝重地搁在前方个暗黑角落。
“这啥?”涂老幺见识过李十本事,也不似从前那样小胆儿,三两步走上前,指着那颤巍巍开放小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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