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偏头,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涂老幺咯噔咽咽唾沫,蹲身至木兰跟前,蔫儿吧唧地对阿音道:“搭把手,让她上来。”
十姐叫背,谁敢不背呢?大不回去用柚子皮洗个三两回,不信去不晦气。
众人自墓里出来,顿折腾才将木兰搬到车前,雇来车夫见他们鼓捣个活人出来,还是这样诡异姿态,时惊得说不出来话,好在他经多见广,也不是个好多嘴,眼观鼻鼻观心便入座,抖着手发动车子。
后座上要坐四人,那必然是挤些,阿音将涂老幺赶到副驾驶位,四个姑娘在后头挤成排。
开门天辅,死门天任,杜门天心,落于右下角生门时右手撵符制灯芯,插于烟管里燃尽,而后垂着眼帘行至阵法正中,又如从前那样剜管儿熟糯米,精准地探手将其拍到眉心前方虚空处。
“啪”声轻响坠地,如落定尘埃。
地上油灯快要燃尽,黑暗中隐隐现出个姑娘身影,似被金线勾出来,由透明化作实体,诡异得令人胆颤。
木兰眉心凝着李十封住糯米,此刻气息未歇地望着她,通红眼和起伏胸腔都透着不甘心,涂老幺见她动弹不得,壮胆子,拎起油灯上前看她,细瞧两下道:“果真是板砖脸,扁担肩嘿。”
阿音这才明白那男人意思,她身量颀长,面庞也不似般女子娟秀,有着棱角分明下颌骨,双肩平整而薄,比寻常姑娘宽些,透着些英挺和俊朗,此刻穿着时髦衬衣,袖口挽起来,腰身扎进裤子里,蹬着双长至小腿皮靴子,头长发束得比马尾还高些,散些发梢沾到脸上。
李十有些疲乏,上车便闭目养神,不多时前头也响起涂老幺鼾声。宋十九坐在木兰身边儿,将挨着她膝盖右腿缩缩。
木兰不知是被打得厉害,还是坐不惯洋汽车,未几便有些晕,宋十九小声对她道:
李十瞧木兰手指眼,侧脸:“阿音。”
阿音撇撇嘴,自包袱里拣兜子铜板,又拉出根细细红线,铜板同熟糯米起蒸过,红线亦放至黑狗血里浸泡整个周天,她面念咒面将铜板串起来,由木兰左手小指头起,挨个缠着五指,又绕过大拇指往上,沿着她肩背至脖颈处勾三圈,最后完结至右手小指上。
“这是做什?”涂老幺又得新知识。
“她虽入泰山府籍,到底是鬼,这法子由从前湘西赶尸道术变化而来,能将她锁住。”阿音难得有些耐心。
“锁住,然后呐?”涂老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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