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见她神情有异,忙将伞搁到旁蹲下,问她:“难受
宋十九呵呵乐声,抬头望着李十笑:“你有纸人儿宝贝,有小青蛇,你瞧,咱们……”
“什?”李十立着,手支着伞。
宋十九有些脸红,咬唇望着小蛇,拣片叶子给它当伞,声音极轻地问它:“是不是很配呀?”
“呀”字是气声,掩藏在雨声里。
“是呀。”小蛇不明白,本能地点点头。
眼角又隐隐透粉,李十漆黑瞳孔扩扩,而后将惊讶藏在抿紧双唇里。
她生起陌生而久违好奇心,在这个阴雨绵绵山林里,她望着面前干净清嫩姑娘,有探究竟冲动。这曲子叫什名字,她几时学会,吹奏时会有怎样回想,又曾是谁有过侧耳聆听福分。
她突然意识到,她将她抱出来,将她养大,看遍她朝岁模样,可从来未曾拥有过她。她为自己有“拥有”这想法而啼笑皆非,略勾勾嘴角将头低下去。
睡蛙被闹得猛地跳,屋檐下块不起眼砖瓦被顶起来,似个小小帐篷,缝隙里游出条小指粗灵蛇,通体翠绿,嫩得仿佛从树叶尖儿上掐下来,那青蛇支起上身,在雨幕中孩童般望望,轻轻“呀”声,毕恭毕敬道:“九大人。”
这蛇竟能通人言,宋十九稀奇极。
宋十九欢沁要自弯弯卧蚕里淌出来,李十在上头轻声嗽,提点:“说正事。”
宋十九点头,摸摸小蛇脑袋,敛笑问它:“你同雨师妾传个话,借她鼻子用用,好不好?”
小青蛇领命,将伞放下来行个礼,而后入定般僵在当场,好似死似硬着身子,半晌没动静。
二人等会子,等得雨雾将歇,天隐隐放晴,才见小蛇将信子吐,睁眼道:“请大人阖眼。”
宋十九依言耷拉下来眼皮儿,只闻阵乍起异香,迅速自鼻孔钻进来,沿着鼻梁攻城略地,最终直达天灵盖,似被十余个顶辣大蒜冲眼睛,噼里啪啦小火星子在脑内轰然炸开,令宋十九捂着眉心儿瞬便涕泗横流。
宋十九将笛子放下,候着那小蛇沿着房梁攀爬下来,急匆匆地游到她面前,立起来,身子拉得极长,仿佛要勉力够上她,眼见够不着,才道:“九大人召唤,有何事吩咐?”
声音稚嫩又嘶哑,像被烟呛孩童。
宋十九眉眼弯弯地蹲下去,玉笛磕磕它脑袋,小声儿问它:“你听?”
小蛇疑道:“自然。”
拿腔拿调,抑扬顿挫,似个古人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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