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顿时安静,似从炭火上瞬间潜入冰泉里,透着扭曲而神圣静默感。风停云净,连长明灯也禁不起这样压迫,似回归,又似重生,是净池莲花抽蕊时迫不及待地跳,也是神佛降临时怜悯苍生叹。
李十在螣蛇血盆大口中垂头坐得安宁而镇静,她神识不再由疲倦骨血支撑,而有崭新、不灭灯座,她身体被层淡淡金光包裹,伤痕被驱赶样极速退却,金光似孕育胚胎,将她重塑得光洁无暇。
她身体渐渐离开肮脏地面,交叠腿畔开朵柔软虚空莲花,依托样将她抬起来,似在抚摸她细腻小腿,又似在对她脚踝俯首称臣。
她微微昂头,飞散头发柔顺地荡在脑后,似她觉醒愤怒,张牙舞爪却翩若惊鸿。
她仍旧是那个眉眼,却似被水墨圣手描摹过遍,有宛转蛾眉清傲与高贵,她指尖略微动,白葱样脖颈
另边阿罗声音清明而澄澈,同李十渐渐重合。
“衡衡阴阳。”
衡衡阴阳。
“钩饵难尝。”
钩饵难尝。
尖锐棱角划道,刻在脂膏样皮肤上颇有些触目惊心,血沾顺着手腕流下来,自烟杆子上滚过,滴滴落入泥土里。
她眼皮重极,眼睛也被汗腌得痛极,嗓子似被熊掌把掏走,火辣辣地说不出话来。
面前阵压迫,她感到螣蛇阴影极速迫近,手上凝力气便要推开宋十九,却见宋十九滚着泪痕,护住她头,转身狰狞地怒嚎声。
又是同样场景,她发出似人似兽呜咽,眉心青白色雾气蹿出来,在面前散开。
不知是因她哭得太厉害,还是别什缘故,她法术却并没有对螣蛇起作用,它只略顿顿,将阴鸷眸子缩,便将头压下,沉坠坠地笼罩住不堪击宋十九和李十。
“泰山魂尽。”
泰山魂尽。
“黄泉断肠。”
黄泉断肠。
“——丛丛往生,生而复死,百鬼出行,听号令!”
李十拼尽全力翻身滚,将宋十九推开,螣蛇巨大口张开,铡刀样卡在李十面前,利齿森森唾液酸腐,口便能将她生吞入内。
宋十九拼命着要上前,却被阿罗把捉住手腕。
面前光亮闪,李十本能地接住,听见不远处传来阿罗声音:“令蘅,跟念!”
令蘅——
李十想也未想,将手中神荼令紧紧捏,迅速盘坐起来,闭眼启唇,左手本能地将神荼令抛,五指拈花竖个说法印,神荼令悬在指尖,轻轻地转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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