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云山?”阿平却陡然变脸色。
“怎?”阿音斜眼看他。
阿平又擦把汗:“这山前两年去过,十分邪乎。”
阿音拧眉,李十尚且遭暗算,他这手无缚鸡之力模样,竟能从那山上下来?
阿平道:“上两年刚到重庆时,便歇在缙云山脚下,日入那山里老墓,竟霎时天旋地转昏死过去,待醒来时便躺在洞外,急忙下山,再未上去过。”
说。
咖啡厅里并不暖,好似还比外头凉上些,南方总是如此,天儿冷时屋里屋外没什区别,阿音想起北方热炕,总烧得人脸红彤彤。
阿平话语跟从前样琐碎,颠来倒去地讲许多见闻,好似要将自己与阿音这些年分别填满似,阿音望着他嘴,忽然觉得这些平淡经历也不错,那是他话语出口,却又似另个世界入口,那个世界没什奇闻轶事,没点子跌宕起伏,只存在于这个男人连重音都腔调不出来叙述里。
男人她见得太多,自然明白阿平耐着性子同她说这许多是因着什,她甚至还在他双眼里瞧出些失而复得与如愿以偿激动。
可让她恍惚却是,她也太明白自己为什花费时间听他说这些无聊话。
“老墓?”阿音重复。
“是,”阿平点头,回忆番,“在缙云山西南面,山脚往上不远处。”
阿音咬唇思量几秒,起身拎起大衣套上,手包里摸几块银币搁到桌上,趁阿平还未张口时堵他话:“糖你请,咖啡请。”
“多谢。”她扬扬眉头,踏着鞋跟儿施施然离去。
她心里蠢蠢欲动疲惫和向往在作祟,她开始梳理自己塌糊涂人生,自六岁起便开始漂泊,永远不晓得下岁在哪里度过,可阿平令她能眼看到头,看到院三餐,甚至几个绕膝孩童。
阿音从前爱着个居无定所李十,后来纠缠个天差地别阿罗,如今她对着杯温水样眼尽窥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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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平讲得有些热,额头上沁出细细密密汗珠,他掏出手帕擦擦,又揣回去,终于开始问阿音:“你到这里,是为着什呢?”
阿音眼神儿懒洋洋地绕,肩膀歪歪斜斜地靠在沙发背上,漫不经心道:“原本要上缙云山,找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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