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被需要存在感令阿音行将就木心膨胀起来,砰砰砰地将寂寥夜晚填满。
雨水同太阳最爱在山城争风吃醋,乌云将艳阳扯走,小雨便寸步不让地降下来。阴雨天窝在屋子里最舒适不过,书房内燃起熏香炉子,虽不及炭盆暖和,却驱散些阴凉。
窗棂上投射出两位姑娘交缠剪影,高些那个坐在书桌后太师椅上,将眼神自沓宣纸上抬起来,轻声问:“傀儡诀最后句,
“还有聘书。”五钱面无表情。
阿音睫毛抖动得似夏日风扇,好容易才控住,抬着下巴将咬着下唇放出来,又揉着脸摸把耳朵。五钱看她眼,掩门回房。
手心儿里出汗,拓在有些年岁纸张上,阿音用另只手将信接过来,拇指指腹摩擦裂痕处凹凸不平毛边儿,像胸口被扯开似,信笺疼痛感也有生命力。
她低头瞧会子,才抻起脖子,后脑勺在冰冷墙壁上轻轻撞,之后走到楼梯口坐下,就着月光开始拼信。
杂乱无章碎片,和杂乱无章思绪,她兜在裙子上拨两回,便不再拼,手杵着下巴发怔。
:“天不老,情……”
“打住,”阿音伸手阻止,想起阿罗黯然神伤模样,忍不住刺句,“听过,矫情得要命。”
五钱偏头,锁眉睥她:“矫情你还写?”
“?”阿音眨两下眼,心底预感令她反对得不是很有底气,抬手遮掩性地抵住下巴。
五钱将信往她另只手上塞,扶住门框困得想立刻上床睡觉:“你从前写给大人,情书。”
她从未如此想哭过。
师父去世时,她同自己说不要哭,便颗豆子也没掉,质问李十时,她说该是哭时候,眼泪便哗啦啦止不住。
但此刻不同,她任由哭泣欲望涨得比天大,却只睁着涩涩眼睛,迷茫地望着黑漆漆楼梯。
她兜着阿罗撕碎信,想起十九说长生是惩罚。也许她开始就想错,她同阿罗并没有什高下之分,也并不是单方面施舍,没准儿,同阿罗救赎自己样,阿罗也十分需要她。
需要她成为漫长而无趣生活中鲜活念想,需要她来解释时间和等待意义。
他在最后两个字上咬重音,曲指在木门上轻轻敲。
阿音张张嘴,“大爷”二字弯弯绕绕,停在牙关,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她狠狠吸口气,三两下明白过来:“傅,傅无音……”
作孽?
五钱以看负心汉眼神看她。
阿音倒吸口凉气,杵在下巴五指捂住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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