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许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同阿罗说话,以至于她不自觉地攥着她袖口,尽管她苦心孤诣地病遭,仍旧被立马戳穿,但她还是觉得,这烧起得值。
因着这病症耗光她力气,带走她硬气,敲碎她骨气,心底孤寂和脆弱被放得比天大,她站也站不起来,骂也骂不出来,仅能放低身段,躺在床上安静地望着阿罗。
她病,阿罗也病,她们便前所未有地平等。
阿罗将巾子搁到她额头,指尖不由自主地滑过她耳畔,喉头又痒起来,她捂唇轻轻咳嗽声。
阿音拽住她另只手,放在手心里硌着。阿罗在抖动气息间望着阿音,看她干得裂皮嘴唇,仍旧有着婉转多情弧度,眼角往上飞着,瞳孔里却有低眉敛目情绪,氤氲得似她爱喝茶。
边,轻柔视线拧在她不规整巾子上,又看眼旁铜盆里温水。
她没说什话,只将手扶在铜盆外侧,阿音听见细小气泡声,不大热浪自铜盆处传来。她想起头回同阿罗共赴巫山后,她也是如此捧着个茶壶,里头水滚烫起来,然后贴心地为她斟上杯茶。
她又想起阿罗曾将那双手覆在自己胸上,那时胸腔里又暖又涨,也不知她使没使术法。
阿音眼皮子动,听见阿罗问她:“此刻难受,昨夜又怎出去吹风?”
阿音心旌晃,睁眼盯着她,呼出气灼人得很,目光也灼人得很:“你能听见?”
茶泡好,散着雾气等待她享用。阿音想明白,散着雾气等待她回头。
阿音思来想去,决意不再迂回,于是捉着她手,挣扎着起身,道:“旁且不论,只问你,你心里还有没有?”
她说得十分直接,令阿罗心神动,抬眼看着她。
阿音眼眶红红,又道:“若有,便给你认个错。”
她表白里又回
“听不见。”阿罗道,“自阿蘅那日嘱咐,便有所控制。”
“那……”阿音有些激动,连动脉亦抽抽。她仔细品着阿罗话,若不是听,那便是看,她或许在窗台上,又或者在门后头,或许在路灯边上,直在瞧着她。
她看她看多久呢?她不大敢想,尤其阿罗本就有病在身。
阿罗将她头上巾子拿下来,在水里过遍,略用力拧把,声音却没什重量:“若要来,装个样子便是,何必如此?”
阿罗镇定衬得阿音绯红面颊像个笑话,她也没力气再反唇相讥,只咬口嘴唇,道:“你是阎罗大人,作个样子,不是眼便瞧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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