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疮。
她依着门边儿,就任由自个儿淋着,手扶着门,湿透棉鞋撤撤,直勾勾呆愣愣地盯着光鲜亮丽李十和宋十九,好会子才抽抽鼻子,伸手扯扯棉袄下摆。
她抖着手,只不用力地扯两下,仍是盖不住身子,便不再强求,停会子,又抬手拉拉凌乱辫子。
辫子上稻草被淋湿,散发出难闻腐气,她似乎想要将它拿下来,却无论如何也摸不准,便只缩缩脖子,又如同开始那样,面无表情地盯着宋十九。
她盯着宋十九温暖毛领大衣,盯着她裁剪精良旗袍,又呆滞滞地看眼她干净整洁高跟皮鞋,最后她细小喉咙动,像是闻到房门里抄手香味,眼底终于零星生出些羡慕。
她未回过神来,便听得笃笃两声脚步响,阵温暖香风将她裹住,她怔怔抬眼,见宋十九快步走到她面前蹲下,羊绒大衣裹住她瑟瑟发抖身体,伞支到边。
她皱眉问:“怎个人在这里?”
小姑娘望着面前人,怔怔不说话。雨水自宋十九睫毛处坠下来,连狼狈也狼狈得风情大盛,原来阴雨也是如此势利,落在苦人家是砸在井里碎石,落在好人家是斜倚栏干装饰。
雨水骤然停住,李十将伞支起来,低头轻声道:“先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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