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筷子“啪”声架到碗上,皱眉问她:“走?走什?回上海?”
她见李十心事重重,心里头有不好预感,连嘴也顾不得擦,又问她:“若要回上海,这便收拾东西。”
若要回上海,十怎会说“”呢?
不安情绪猝不及防,阿音捉住绢子,等着李十开口。
李十抿抿唇,轻声道:“昨日同十九起争执,她带着春萍走,需得去寻她。”
必带上,包括李十。
院门前黄狗永远没有心事,摇着尾巴同上学小子们追逐嬉闹回,便气喘吁吁地叼着路边破拖鞋回来。阿音将盆水泼出去,见这情境,嫌弃得柳眉倒竖,盆扣反手撑腰:“姑奶奶拖鞋你细瞧瞧,回回拣这破烂儿往跟前凑。”
她骂骂咧咧地回屋,见李十至厅堂,臂弯里搭着宋十九大衣,有些奇怪,却未深究,只朝厨房努努嘴,道:“今儿腊八,五钱早起熬粥,你自去厨房舀。”
李十将大衣搭到沙发扶手上,“嗯”声,鼻音重重。
阿音洗手,面摆碗筷面同梳洗好下楼阿罗好心情地飞个媚眼儿,笑嗔她去盛粥,又对厨房里喊声:“十九几时起?若醒,也替她备上碗。”
阿音抬起胳膊杵着下巴,这争执多半是因着春萍,她大抵能猜个七八分。虽说是担忧,可李十决心去追,她这便十分满意,况且十九心意都瞧在眼里,若十去哄,那自然没什大碍。阿音脑子里飞速地过遍,对她道:“你这回倒有些长进——她往哪里去,几时走,你心里有数没有?”
“没有。”李十淡淡道。
“那你追个——”阿音移移肩膀,忍住。
李十抬眼,曼声道:“这便是同你说缘由。春萍是南京人,若十九要想法子救她,多半要往南京寻去,只是……”
“只是
春萍是娃娃,瞌睡多,待她来再热也不迟。
李十未答,只端碗出来,默不作声地坐下,和她们对坐着喝完碗热粥。
这腊八粥从前是因着佛道,但中国人总能将大半节气过成团圆。有浓稠香糯大米,甜蜜黏烂枣泥儿、花生、桂圆和各色豆子,挤挤攘攘更是十分热闹。过腊八就是年,阿音原本想感叹两句,却觉今儿气氛出奇地诡异,便惴惴不安地瞟两眼,只管喝粥。
李十用完碗粥,甚是矜持地擦擦嘴,面色如常地将碗筷收拾进厨房里,复又坐下,对阿音道:“阿音,要走。”
她没特意喊阿罗,只对她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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