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许纯牧忽然道歉,“是要将你救出上京城,如今,又是将你拉回来。”
“前几日不该那样说你。你是个刀子嘴豆腐心,阿歇,是口不择言,你……”
他呼吸均匀。
已经再次睡着。
楚歇咕哝声,“自有打算。”
“你有何打算。”许纯牧问。
“去赵家。”
许纯牧大惊,手势重些,楚歇‘嘶’声,“你放心,去找赵煊,不是找赵煜那个王八蛋。”
“……你忘赵煊在你灵堂上还步步相逼?”
马车路向南,许纯牧心中始终不安。他本不欲将楚歇再拉入那个深潭,奈何……
将怀中熟睡人抱紧。
楚歇虽然有时候很凶,看上去也是副绝心寡情模样。可是他却毅然陪自己回上京。
‘不论如何,你就是不能死!’
细长手指为他将缕鬓发别在尔后,算着时间,许纯牧拿起筐白帛和早就研磨好药粉,附耳轻喊,“阿歇,阿歇。”
许纯牧抬手,指尖轻柔地摸寸他头顶,“你放心,很快就能结束。陛下会答应……天下未定,他需要个人去为他彻底稳住那西北二十二郡。你心意都明白,最多明年年初,等这场战争结束,也不会留恋权势,卸甲归田。那时候……”
“们……”
手停下,他垂眸看着安适睡容,在那人眉心落下
楚歇哼声,“赵煊本性不坏。可惜生在虎狼窝里。他又没你有本事,就像那水上浮萍样只能随波逐流……如今赵家摆明就是跟月氏有勾结,只怕是苏明鞍身份也压根不简单……上京城局势太复杂,你性子太温和,搞不定。江晏迟太激进,也弄不成……此事,还得从赵煊下手。得先知道赵灵瞿到底是谁,然后再想办法弄死他。”
“……”
许纯牧好像都快习惯楚歇口个死字,好像死不是条条鲜活人命似。
楚歇像是个执子欲落下棋人。
而非局中人。
楚歇几日奔波,如今累极,只用鼻音哼唧声。
“得给你换个药,再寸半日就到上京城。把马车停下,换药你再睡。”
楚歇动不动,“好差不多,不换。直接睡到上京城吧。”
进城可就没有这种长觉可睡。
许纯牧摇摇头,知道楚歇犯困时候就跟个小孩样,只能自己解开他腰带自行给他拆下,再将药粉洒在背上,重新给他缠上新白帛,边翻弄着边说,“你说吃力不讨好,你跟起回上京城,岂非更不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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