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昭愣
愣。昨晚方大夫醒后
她打个呵欠，丢开诗集，揉揉眼睛，再推推少年：“你过去
点呀，
也困。”
梦里
梨树忽然在盛夏开雪白花，池塘上飞着蜻蜓，外面涌动着麦浪声音。外祖母在和侍女说，去给女郎送盒新做好点心；外祖父捧着轴大字回来，喜滋滋地说又得新大家真迹，快叫长乐过来起欣赏。
梦里四季常在，梦里什
都有。过去在梦里，过去人也在梦里，
……
谢蕴昭打着呵欠爬起来，推开客栈窗，只见外头香樟树被风吹得绿意滚滚，树下下棋人又换拨。
她“啊”声，隐约觉得这似乎确是件很严重、值得道歉事。但为什严重？她也并不是很明白。
她想好会儿。
“那还能跟外祖父和外祖母待在起吗？”
“恐怕不行。但家会在玉带城修座新庄园，不会离谢家太远。你可以时常回家。”
“哦……那还能去河里捉鱼，去郊外放风筝，去街口馄饨铺吃馄饨吗？”
：“不会，才不会被吓到。”
他又笑。
“你连看人杀鱼都会被吓到。”
“那是……君子远庖厨，见其生不忍见其死。”
他笑，笑会儿，忽然说：“对不起，小不点儿。”
又是新天。
客栈送热水到门口，她洗脸，又把脸上掉妆重新补上，换身灰蓝色窄袖短衣，再拿暗红色布条把头发绑好，最后用木簪固定。
她配好刀出门，正好肚子饿得“咕”声长叫。跑堂伙计听到，登时笑起来，殷勤道：“谢小爷起？朝食有杏仁饧粥、蒸饼烤饼酥饼、油茶酥酪，您要来点什？”
“瞧瞧价格。”谢蕴昭精明地说。
“这就不用您费心嘞。”伙计乐呵呵地说，“今早方大夫来，和们掌柜说，谢小爷您房钱和饭钱都记在方大夫账上，还托们给您带个话，说是番心意，请您别推辞。”
“可以。”
“那可以不用练字画画吗？”
“不行。”他顿顿，笑出声，“该学样不能少。”
笑得她有些惆怅。
“那好吧，如果只是换个不远地方住，也没什不好。”
“嗯？”
“有你在，才不会那痛，更不会那难看。”他勉力坐起来，因为疼痛喘气，胸膛不停起伏。
她抬起头。那张脸还是模糊，像被云雾隐去，只有模模糊糊轮廓。
他摸摸她头。
“所以，应该过不多久……你就不得不和这个病人直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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