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昭将堂中景象尽收眼底,又对师兄安抚笑,却并不离开佘小川身边。她指着那单独道君像,问:“这就是阿藤告发小川私藏道君像?”
“正是。”执雨谈公事,便连自己私人情绪也忘,目光炯炯地看
明堂深处高悬牌匾:执雨院。
堂中主位无人,两边分列队绛衣使,中间地面堆大堆道君像。雕刻得仙风道骨木像横七竖八重叠在起,在阴森屋子里,这许多道君仿佛也变得阴森可怖起来。
还有个道君像被单独放在边,已然剖成两半。这道君像比别都更高大些,雕刻线条却更粗糙,像凡人手笔;木像内部,贴张朱砂黄符。即便不走近,也能闻到空气中片令人不适血腥味。
道君像旁,有两名格外显眼青年。人正在检查这座道君像,身着绛衣,病容苍白、眼神沉稳;另人袭金丝白衣,正坐在旁边慢悠悠喝茶,派轻松惬意,与明堂中森然格格不入。
但当白衣青年眼看来,却立即变脸色。他把茶盏往边上搁,温雅笑面就冷三分,连开口说话也像雪风从北方倒刮回来,丝丝地让人打个寒颤。
是会拿着别人名头耍威风!”
却也悻悻地挥挥手,同意。
小妖修有些害怕执雨,却不吭声,只悄悄抓住谢蕴昭衣角,还抬头挺胸,嘴里念念有词。谢蕴昭听,原来她念是:“不怕,不怕……不是阿藤,不是阿藤……”
眼睛里还有种天真信任在闪光。
*
“原来执雨院使说去逮人,竟是将师妹逮回来?”卫枕流语气真是再和气不过,笑容也俊丽温润至极,令人不禁晃晃神。
执雨却非但不晃神,反而大为警惕,立即撇清道:“谢师妹自己要来,关何事!”
那亲手检查道君像绛衣青年也抬头看来,有些无奈:“卫师弟,你别吓执雨。”
执雨却更恼怒:“你说谁被吓着?”
执风低头咳嗽,假作没听见。
这份天真信任,在她于戒律堂中见到阿藤本人刹那,终于碎。
“阿藤?”她犹自不敢相信,还着急地问,“你是不是误会什?们说清楚好不好,不怪你。”
那细瘦少女眼都不看她,反而将脸扭向边,只剩个豆芽菜似背影。
小妖修呆在原地,半晌才“啊”声,讷讷无言。
这是间比别地方都更开阔屋子,天顶也做得更高。四方梁柱围出间长方形明堂,地上铺着青灰色方砖,即便有阳光从天窗漏下,也改变不屋内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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