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问，却问不出。
唯
滴浑浊
眼泪渗出眼角。
这名风流世家主闭上眼，再没有丝声息。
他妖仆委顿在地，化为抔尘土，随风散去。
当今世上最顶级世家掌权者，就这般悄无声息地死去
。
现在，也是那个……用刀割开他喉咙人。
谢彰捂住咽喉。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阿昌紧紧抓住他，满眼是泪。
他心口也有朵黯淡白莲，闪着幽昧光芒。那白莲如此微小，若非谢彰距离他如此之近，绝不会看到。
谢蕴昭站在旁。
她静静地看着这幕。
像看着今夜之初自己——尚未落幕，便见到结局。
因此，她容色未动，只垂下眼帘，左手缓缓拂过太阿剑光亮剑身。
果不其然，面临这场“突发事故”，谢九没有丝毫动容。
手里握着白玉虎符，也是气息孱弱。
滴滴鲜血在虎符身上流转，排成无数血色逆卍字。
“九郎！九郎！”谢彰似笑似哭，“你既不仁，就休怪
不义……这数百年中谢家辛辛苦苦培养出仙门修士，原是要交到你手中，却只能用来清理门户！”
他四周围着修士个个无甚表情，眼神却透露出几许无奈和悲凉。
白莲停在他们心口，好似心脏跳动，下下。
被白莲心印控制五十余名修士目瞪口呆。
“怎
办？”
“……只能拼把！”
“大不叛出师门，当个散修！”
他们
“老爷……”妖仆泪流满面，嘴唇张合，吐出只有谢彰能听见话，“九少爷早已掌握白莲种心法，对不起你……陪老爷起！”
谢彰死死地盯着他。
他张口嘴，只能发出“嗬嗬”气音。
他转动眼珠，看向高空中谢九。那是他亲子。他亏待过他吗，他亏待过九郎吗？
他即便负尽天下人，难道亏待过自己家人、妖仆吗？
他只是平静地对父亲说：“父亲，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请您三思。”
“阿昌。”
阿昌——这是谢彰再熟悉不过名字。
是陪伴他五十年妖仆名字。
是他敢托付切人名字。
他们都是凡间贫苦出身。当年他们被谢家寻觅，资助灵石，前去修仙，同时心中却也种下白莲种子，让他们生都被禁锢。
控制他们引子就是那只白玉虎符。
谢彰身为家主，以血脉唤醒白玉虎符，自己却也被庞大力量反噬，已然命悬线。
到此刻，他全靠口恶气撑着，双眼直直看向空中谢九。
“……动手！”谢彰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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