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那虚假至极
笑容消失
，只有眉眼间无尽深寒，还有望不到头、带着血腥味夜色。
石无患知道他杀过人，而且杀过很多人。他没有证据，没有亲眼见过，但就像呼吸
般，他天然地就知道。
……普通修士不可能露出那样眼神。
但很奇怪
其实蚂蚁夺去只是枚微不足道棋子。
其实他双目所凝视并非那枚棋子。
他应该抬起头，朝上看，去看滚滚长天、浮云聚散、漫天星轨刻下命运长河痕迹，去与天挣命，去爬到更高地方直到他重临最高之处——
但是……
但是。
强作平静，无所谓似地笑：“谢蕴昭不在，卫师兄何必装模作样？你平时口个‘师妹’，连她名字都不敢叫，表现得彬彬有礼，派君子风度……但其实，你心里藏着某些见不得人念头吧？”
剑修眼睫动，终于投来瞥。他唇边笑容未去，眼里有雪山深深。
“哦……石师弟有何高见？”他慢条斯理道，“你这位情场浪荡子又有何资格与
谈论师妹？”
石无患珍惜自己小命得很。他修行刻苦，虽然总是拈花惹草，却极有分寸，绝不会招惹不该招惹人，因为他深知修炼才是自己立足根本。
按照他行为习惯，在他足够强大之前，他是断断不会去挑衅名玄德境大能修士。
所有应该和不应该，都解释不他心脏深处那被夺去什
事物而带来疼痛，还有让人刺痛愤怒。
他站在这里，但他不像自己；他看向那名伪装得极好剑修，也像在透过他看见某个十足十讨人厌什东西。
他笑声。
“卫师兄，你心中到底对她抱有什样想法？仅仅是平常道侣那样？还是当你看见，看见陈楚楚、何燕微，看见谢蕴昭所有喜欢人时候……都在死死压抑着想要杀所有人欲望？”
剑修抬起眼，终于看过来。
但也许……他也有失去理智时候。识海直像被某种让人刺痛火焰微微烧灼，现在这刺痛蔓延，快要攫住他心脏。
在他识海深处，有道人端坐太极图上。道人垂首不言，微微睁眼，面上无悲无喜，眼睛深处却有翻涌黑暗。
石无患笑出来。
这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不是石无患，不是什在北斗仙宗苦苦修炼、对长生大道充满野心小修士，不是什废灵根、让人看不起东西。
他好像忽然明白大能站在云端俯视切感受，明白干净有序棋盘上忽然多只蚂蚁……是多让人碍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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