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悯拇指摩挲着阿阮脸,唇从他额头上离开,叮嘱道:“照顾好自己,过两日就去找你。”
阿阮这才离开。他前脚离开,后脚换防兵役就到。
魏悯扒在铁栏门上,遥遥望着阿阮远去背影,直到看不见才把门关上。
她在牢里受刑时,想只有件事,那就是必须咬牙挺过去。她若是死,阿阮可怎办?
他才十六岁,她怎舍得让他这早就当个寡夫!
“到那儿好好休息,没事你别担心。”
阿阮将钥匙贴身收起来,听话点头。
听见院子里隐约有整齐走动声,阿阮便知道换防兵役来。
阿阮低头将食盒收拾好,咬唇望眼魏悯,转身走。
“阿阮!”
盛着米饭碗,拿起筷子挑选清淡没有油腥味青菜给她拨到碗里,站起来递到她手上。
阿阮心细,更何况刚才魏悯开门时他眼睛就眨不眨看着,自然注意到她动作,哪怕她下意识怕他担心放下手,他还是看见。
妻主从胸前到肚子上恐怕有伤,这才不愿意出来蹲下来拿饭。
阿阮将碗递给魏悯,比划道:
——吃点清淡。
魏悯拌着青菜将碗里米饭吃完,坐在桌子旁,手摸着胸口处鞭痕,不知道想到什,手指慢慢攥紧
阿阮才转身,魏悯手就攥紧面前铁栏喊他声,见他回头,魏悯手指又攥紧些,眼睛不舍看着他,喉咙发紧,嘴唇动动,好半响儿才勉强扯出笑,道:“让亲下再走,想死。”
阿阮脸上红,却是左右看看,见还没来人,快走两步又回到门前。
魏悯双手捧着阿阮脸,亲不是他唇,而是额头。
温热唇贴在额头上,久久不舍得分开。
阿阮眼眶发热心里揪疼。妻主不是想亲他,而是舍不得他走。
魏悯心又热又疼,垂眸看着碗里青菜,嗯声。
魏悯知道阿阮怕是想办法才能进来送饭,也知道换防时间不长,便手端着碗,手将阿阮眼尾泪痕抹干净,放缓声音跟他说道:“省试结果这两日也该出来,最快今天,最迟后天,到时候就能出去。
省试之前在杏花巷子里租个住处,屋主正好出远门,要三月份才回来,好心收半钱让住到殿试结束,说权当谢给她看家。
现在跟你说具体地址,再把钥匙给你,你去那边等。贡院里人多眼杂,你不能常来。”
魏悯进屋,将碗放在桌子上,从包袱里翻出钥匙递给阿阮,手指轻轻摩挲着他发黑眼底,心里难受五味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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