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城龙潭虎穴,你万事小心,”该说的蒋梧阙早就说过了,如今也是言简意赅,没说两句话,就将腿上的小巧包袱拿起来递给魏悯,“送你些实用的。”
魏悯挑眉,将包袱当着三人的面打开,里面不是别的,正是银白之物。
魏悯交于阿阮收好,随后一抬手,说道:“多谢八殿下。”
蒋梧阙笑着,“迟早都是要还回来的。”
魏悯假装没听到她的话,抬头望了下天色,皱眉说道:“时辰不早,我们该走了,不然晚上不一定能赶上驿站。”
“说好考完状元就让你享福的……”魏悯垂眸,眼睛看着碗里被筷子搅拌着的米粥,声音略带沙哑,“阿阮,苦了你了。”
魏悯仿佛就只给自己这么一瞬间的软弱沮丧时间,随后再抬头时,又是往常那个挡在阿阮面前的一家之主,笑着说道:“相信妻主,日.后无论再苦,都不会苦着你的。”
县令再小也是一方父母官,就像蚊子腿上的肉,再小也是肉,不管如何,总不会过得比以前还苦。
饭后,阿阮将缝补好的衣服都挨个给人家送了过去,魏悯则去吏部领上任用的官印官服和文书。
这期间蒋梧阙和封禹来看望过一次两人。
笑,给阿阮往碗里夹了一筷子菜,说道:“你都不问问我考没考上状元?竹城又是哪里?”
阿阮笑,笑的眉眼温柔:
——妻主在阿阮心里永远都是状元。
——竹城是哪里不重要,只要妻主去,阿阮就会跟着去。
他眉眼含笑抬手点着自己胸口的时候,魏悯看的心里格外难受。
蒋梧阙轻笑摇头,望着魏悯远去的背影,扬声道:“我派了人路上保护你,你且惜命,记得你我承诺,我等你三年后回来。”
魏悯头都没回的摆手。
两三日后,魏悯租的那处房子租主还未回来,她便留下一封致谢书信交于邻居。
第二日天才刚亮魏悯就去集市上租了一辆马车,把阿阮扶了上去。
两人这便是准备起早出京往竹城上任了。
出了城门后,天才刚刚亮。
魏悯撩开窗帘远远的看见蒋梧阙和封禹等在京郊外那座供人送别的十里长亭处,便让人停车,和阿阮一起下车走过去。
魏悯看着他,半响儿没说话。
阿阮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复又抬手道:
——不管哪里,只要两个人一起,再陌生的地方都是家。
魏悯嘴巴张了张,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皇上贬她去竹城的时候,魏悯心里也不觉得这是多大的打击,也没觉得竹城多苦,可如今看着阿阮,一想到他可能又要陪自己颠簸远行,心里就一阵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