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士摇了摇头:“不在乎此。”
苏言投以一个疑问的眼神。
“你且自己想想,能不能中这个状元郎。”
苏言愣了一下,这话怎么像是相信自己,于是她摇了摇头:“小生并无底气。”
陈学士神色忽然严肃:“寒门学子上万,哪个有底气哪个没有底气,谁说得清楚,但不都是前赴后继奔前途,怎得就你没有底气便不肯直前。”
一声沉稳的女声。
苏言推门而入,对面远处一群孩子面前,站着一个气质难以不引人注目的中年女人,她一身灰袍,头上束的是最简单的平民发式,身形修长,手执一本书,举手投足间是无可忽视的书卷气,苏言走到她面前,就听她语气淡淡:“苏小姐,请随我入里间。”
里屋内,苏言开门见山:“陈学士,拜师一事,家母为我做主,但小生仔细想来其实不妥,今日前来,乃是想请学士不必收我为弟子,是小生唐突。”
陈学士放下书本:“哦?但丞相告知我的可不是这么回事,她说你一心向学,做梦都想拜我为师,于是苦苦哀求她前来为你拜师。”
苏言:“……”
一眼谢明允那处紧闭的房门,心里暗自奇怪了一下。
谢明允惯来早起,今日怎么还未起来。
苏言心底隐隐担心,是不是近来他一个人吃不消钱庄琐事。
也罢,所幸陈学士的书塾并不远,等交代一切后,自己回府和谢明允一道去钱庄。
“不能让他一个人这么操劳。”苏言嘀咕道。
去他娘的丞相母亲!
做狐狸还惹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小生不敢高攀,”苏言苦笑,“更何况,小生并无把握能达到学士对弟子的要求,反倒败坏陈学士门风。”
不苟言笑的陈学士似乎笑了一下:“苏丞相可是将孔大儒的字画都送了过来,价值千金,你这般反悔,我可不乐意还回去啊。”
苏言沉吟片刻:“其实,陈学士若是想留下这副字画,我和母亲说一声,您如此苦心给这些孩子授课,心怀百姓,当有更好的待遇。”
陈学士的书塾,说是书塾,其实就是一个宽敞的院子,她不住在这里,但每隔一日,都会到这个院子里给普通老百姓的孩子授课。
她名气远扬,自然不少父母击破头脑也要让自己的孩子过来听一堂课,院子从来不够人站的,因此她专门设了规矩,一个孩子七日内只能听一场,不可不遵守规矩。
苏言刚敲院门的时候,正听见里面朗朗书声。
于是她耐心等了一会儿,似乎孩子们开始做功课了,没什么声响,才在其再次敲了敲陈旧的木门。
“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