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不是繁花似锦，而是浅滩泥泞，他自己
生死尚且能不顾，可是她，他赌不起。
柳长宁从椅子上直起身，走至近前，她从怀里掏
掏，掏出
封休书塞入他怀内，温声道：“本就是陌路之人，便不留，珍重！”
裴元绍视线定在那封休书之上，他捏紧宣纸角，别开视线。
怕个不小心落泪，脸色定是难堪。离开也要在她眼底，呈现最骄矜长帝卿。
他克制转身，跨出门外。
夜里，唯有青丝交缠，绵绵余温——
第二日，天光大亮。
裴元绍，很早便起身去灶房。
他花整整半个时辰，做完早膳。
早膳吃食儿不多，味道尤为好。粥软糯粘稠，粳米香味扑鼻而来，瓷碟中放着花石镇城西包子铺内肉包。那家包子皮薄汁浓，咬上口汤汁能烫伤舌尖，尤为鲜美。
这天晨光尤为刺眼，裴元绍踩在萧萧枯叶之上，眼睛疼痛几乎睁不开。
他步步走决然，耳边是枯叶踩碎嘎吱声，他觉得他踩不是叶子，而是他拳头大心脏。
疼得发慌！
这是昨日裴元绍在镇子上绕道买回来，那人喜欢吃，她吃上喜欢食物，会眯着眼，眼尾上挑。
他曾觉得奇怪，这样个人为何对肉食有种偏执喜爱，后来他后知后觉发现，那人并不喜欢吃肉包子中肉，而只是爱上那包子内鲜美汤汁而已。
用完早膳，裴元绍站在正堂中间，挣扎会儿，看着远处坐于上首女子，那句离开却如何也说不口。
柳长宁斜眼看他，她叹口气，淡声道：“走吧，昨夜……
俱都听见。”
“倘若你留…………”他迎着她灼灼视线，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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