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裴迦第一次承认桃渊已经死了的事实。
说完话后,他神情悲怆,仰头望着天空,周身一股黑色魔气汹涌翻滚,将他紧紧包裹住,此刻的他像冥府罗刹,与曾经那个骑马驰骋,自由自在的裴小将军宛若两人。
“裴迦,那些黎民百姓是无辜的……”
裴迦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无辜?桃渊不无辜吗?可惜,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世界。”所以现在他也要做那个不讲道理之人。
司澜没想到裴迦如此冥顽不顾,见说不通后,司澜直接抽出玄心鞭,身形凌空而上,挡在了裴迦面前。
圣上在他身上安插了眼线,他也同样在圣上安排了眼线。
将军府内,一束束响箭划破长空,在向宫内的眼线释放信号,下一瞬,那些眼线便开始血洗宫门。
裴迦翻身上马,率着士兵,欲与宫内的眼线里应外合。
他狞笑着,长剑直至上空,身后的那些将士像是被魔气操控住,如木偶般嘶吼着话。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那块令牌,眼中魔气翻滚的越发厉害。这些修士,背后的主使者是当今的圣上。
他们裴家为了圣上,为了这万千子民的安危,三代战死在边疆,他亦是从尸山尸海中捡回一条命。
可立下赫赫战功的他,却也被圣上怀疑。
适时连下八道旨意,催促他回京诉职。
适时,桃渊受了伤,经不起舟车劳顿,他只得留下桃渊在营里养伤,独自进京。
宋丞与宋也见状,也立即站到司澜身后去,举剑与裴迦对峙。
双方气势剑拔弩张,战斗一触即发时,远处,又忽然传出来委婉悠扬的曲子。
“朱门玉雕勾阑上,裴郎倚身呷萱茸。试问乐怜牝牡分,怜怒娇嗔好郎君……”
裴迦听到这声音,身上魔气渐渐消散,眼神又复晴明,翻身下马,朝着那
——
司澜想要阻止他,可入了魔的裴迦,根本不听劝。那双漆黑空洞的眸子,自上而下,如看死物一般盯着司澜。
“我知晓你非凡人,但如今你也阻止不了我。”
“裴迦,大甬是你召唤过来的?”
“是。”裴迦直接承认,“你说多么可笑,明明大甬是我召唤出来的,可是他们还是将这件事情怪罪在桃渊身上,他明明……明明都已经死了……”
可没有想到,这一别便是永恒。
那个间接害他和桃渊被迫阴阳分隔的凶手,就是自私自利的圣上!
如今圣上还派人毁了他最后一点念想。
裴迦唇边咧起冷冽的笑。
圣上毁了他所珍惜的一切,那么他便也毁了圣上所珍惜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