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行有点惭愧,并没有受皇上垂询欣喜,无措地摸摸耳上坠子说:“出洋相,全叫皇上看见,多丢人呐。”不过夏太医是真仗义,那天她托付,他居然这快就行动起来。
满福只管开解她,“这有什,怨还是怨和妃猫,和姑娘有什相干。不过您和夏太医交情,八成挺深吧?夏太医在皇上跟前不住地夸赞您,说尚家老姑奶奶人长得漂亮,心眼儿也好,还知进退懂分寸,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那手女红,绣花鸟鱼虫,个个像真样。”
颐行半张着嘴,听得发怔,“夏太医是这夸?”
满福说是啊,言罢理所当然地笑,“您是尚家出身,尚家那样门庭,出来小姐必定无可挑剔。万岁爷听,对姑娘也有些好奇,只是忌讳前头皇后事儿,不好轻易传召姑娘。不过万岁爷说句话,说姑娘这样人才,窝在尚仪局里埋没。”
颐行听得愣愣,半晌赧然道:“算什人才,是夏太医缪赞。不过皇上倒听夏太医举荐,真叫
本来就不及太监高,结果到领取时候还要被盘剥,这下来还剩多少?自己做宫女,路走来真是看透这底层黑暗,等将来要是有出头天,可得好好整顿整顿这乱象。
眼下却没法子,再磨也磨不出银子钱来,还杵在这里做什。于是灰心地转身朝角门上走去,刚走两步,就听背后有人叫声姑娘。
她纳罕地回头,待看清来人,忙含笑蹲个安,“真巧,谙达也来领月银?”
来人正是那天替她传话御前太监满福,满福迈着八字步过来,对插着袖子微微呵着腰,说:“正是呢,巧,进门就瞧见姑娘。姑娘银子领完?”
颐行说是,“这会儿正要回去呢。”
满福点点头,“才从养心殿来……姑娘要是有空,借步说话?”
御前人有话,那必定是要紧话,就算没空也得有空。
颐行忙道:“今儿尚仪局容们出来领月例银子,晚点儿回去也没什。”边说边移到个背人地方,“谙达有什示下,只管说吧,听着呐。”
满福讪讪笑笑,“可不敢称示下,姑娘太客气。找姑娘说话,是因着昨儿事,昨儿万岁爷请平安脉,还是夏太医伺候,当时就在边上站着呢,听得真真,夏太医和万岁爷提起您。您猜怎着,万岁爷果然想起您来,说‘就是万寿宴上,浇和妃身汤那个?’,您瞧,你算是在万岁爷跟前露脸啦。”
可这种露脸,听上去怎怪别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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