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还好,说起,她就觉得小腹隐隐作痛起来。多可怜啊,胳膊上带伤,肚子又不舒服,事情全堆到块儿。蔫头耷脑弯下身子,把脸枕在膝头上,这天儿真闷热啊,马车颠簸着,好像永远走不到尽头似。
隔好久,听见怀恩“吁”声,她忙打帘朝外看,总算到丽正门前,天也是将夜不夜。
等人进去报信,含珍她们再预备东西出来,连刷洗都不能,换上也怪难受,还不如直接回去呢。可身上弄成这样子,道道门上全是站班侍卫太监,她可拿什脸,昂首挺胸走完这路啊!
视线在他身上打转,“万岁爷,您想个法子,找样东西给遮挡遮挡吧。”
皇帝环顾圈,车门上用是竹帘,座上也都用锦垫,连块大点儿布都没有,拿什给她遮挡?打发怀恩进去找,从正门到如意洲,也有好长段路程,这来回,还得在车里耽搁好久,不多会儿蚊虫就该来。
人啊,最后悲伤地抬起手,捂住自己脸。
没错儿,确实很丢人,对面皇帝很能理解她现在心情。毕竟他从小到大,从没见过有人糊得屁股血,后宫那多女人,老姑奶奶还是第个。
看着她那尴尬表现,他很罪恶地感受到大仇得报快乐,翘着腿,真情实感地说:“小时候你看见如厕,今天撞见你月事,十年旧债就算两清,槛儿,你高兴吗?”
颐行抬眼看看他,“高兴个鬼!您说是人话吗?”
皇帝嗯声,“大胆,怎不是人话?”
皇帝想又想,最后为难地说:“朕有个办法。”
颐行说成,“怎都成,能让体体面面回去就行。”
这个办法对皇帝来说自损八百,
她哭丧着脸辩驳:“流是血,能样吗!”
男人就地解决其实也不多丢人,女人来月信就不样,这种事儿合该关起房门来处置,怎能让爷们儿看见呢。尤其还落他眼,她就知道这人睚眦必报,肯定不会放过嘲笑她机会,果然让她猜着。
他还要张嘴反驳,她冲他伸出手指头点,“别说话,让静静!”
这是什态度,以为自己长大,就可以目中无人吗?不过据说这种关头女人容易,bao躁,看在她前几天刚受伤,今天又失血份儿上,暂且不和她计较。他安然抚膝坐着,看她愁肠百结模样,觉得十分好玩。
反正心情空前地好,生活也有指望。他不时含蓄地轻轻瞥她眼,为表示关心,很体贴地问句:“肚子不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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