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灵魂如烈阳般,白就是白,黑就是黑,不知道什是‘不得已’,不知道什是‘规矩体统’。
“这天黑太久,总不见白日。”
任逸飞站起来,边走边卷着袖子:“婆婆,您瞧这灵堂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佛音莲座压着您,族规礼法压着您,苦得很,替您掀吧。”
春枝婆婆愣愣地睁大眼,看着他往棺材去背影。
布鞋踩在地板上,却有金石撞击、宝剑出鞘嗡鸣声。
春枝婆婆突然沉默,熟悉脸,熟悉表情,带着点记忆甜味儿。儿孙绕膝时候,她也曾觉得自己辈子没有白活,连脊背都是为承载幸福弯曲。
“你通关。”她说,“游戏结束。”
别哭,有什可难过,她都死那久,久到儿孙也都死绝。
她说话时候,身死时狰狞脸,慢慢变成普通老妇人脸,脸上是沟壑,眼里是温柔。
“婆婆,多久结束?”
皮。”他摸出把去红皮花生粒。
‘和尚’身体颤。
“赌徒阿松怎会念叨两孩子饿天呢?他那个人满脑子都是赌,连来都不会来。也就只有真心记挂晚辈长辈才有这样仔细。
“是吧,春枝婆婆,或者阿松?”
缩着脖子‘和尚’抬起头,双手鼓起皱纹,青黑血管从皱巴巴皮肤表面爬过。他是阿松,也不是阿松,脸正变成另外番模样。
连感觉不对,直观察他们‘添油’都愣住,手里油壶倒地香油。
这小子,他是想做什?
春枝婆婆没想过,自己会和个玩家这样心平气和说话,她看着任逸飞眼神,是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慈爱:“刻钟。”
“足够。”
演戏这种事,导演不说卡,戏就不能停。
还有刻钟戏,他就还是刻钟阿飞。
阿飞这个人,游手好闲,还吃不得苦,好在是个孝子,对长辈也很敬重。
阿飞自顾自吃着花生米,这花生米或许是坏,吃粒,眼睛就红点。
他缓缓吐出口气:“你杀和尚,然后扮演成他模样,就洗干净自己嫌疑,对吗?”
满是皱纹脸,血管爆出青紫色纹路,眼睛血红,就是春枝婆婆。
她眼神带着迷茫:“你是谁?你不是小飞?”
任逸飞吸下鼻子,转头在衣袖上蹭过脸,留下两块晕开水渍,又冲她笑,就像是无忧无虑少年人,灿烂如光:“婆婆,记得,你过年时候多给抓把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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