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也爬起来，干脆在李曼菁面前跪直
，咬着牙掉眼泪，但不说话。李曼菁犹气不过，狠狠地在他肩上、背上抽几下。迟也动也不动，闭着眼挨。李曼菁打不动，她又颓然地倒在沙发上，无声地落泪。
那些事情传出来
时候，李曼菁觉得天都要塌。她在家已经哭过又哭过，打儿子电话，却怎
都打不通。老迟劝她，不要打扰小也，现在小也要处理事情肯定很多，阿芝说他现在没事，你这样跟他哭天抹泪有什用啊！他们现在不能给小也添负担。
李曼菁听，觉得丈夫说得对，干着急也没用。
邻居也都知道，同事，朋友，亲戚，全都知道。她以前学校里，那个跟她不对付女老师，高高兴兴地在他们
起跳广场舞群里讲这事儿——“哎哟，老李他们家那个儿子，说是不起大明星，什大明星呀，个男孩子长得那漂亮，跟女样让导演随便睡，还有脸讲出来！”李曼菁气得心脏痛，在群里发语音骂她，骂得老姐妹们都出来劝。但她心里清楚，这些人背过身去讲得更难听。她退掉群，广场舞不去跳，连菜也不去买。
老迟也差不多，但老迟不讲。他还是照常上班，后辈跟他调侃，他装傻。就是半夜里睡不着，李曼菁翻个身，发现床那边空，她爬起来去找，看到丈夫呆呆地坐在儿子房间里，肩膀抽抽，也在哭。第二天阿芝给他们打电话，老迟还安慰她，跟小也讲，要用钱随时说，
把钱都取出来……
儿子。
“你跟说，谈半年那个，就是他？”
迟也点点头。
“比你大七岁，爸爸是外国记者，被收养那个？”
迟也轻声道：“是。”
李曼菁自己学会上网去找信息，让她找到别人存那个最初视频，喊着老迟过来起看。她儿子还是那漂漂亮亮，在镜头下面，用那平静语气说他是怎被那个禽兽强迫和诱骗，每个字都像是拿刀在她身上滚肉。那天晚上老
李曼菁又呜咽声，迟也扛不住，也跟着掉眼泪。他抱着李曼菁小腿，语无伦次地说：“妈错，再也不敢，你别哭……妈，对不起！”
李曼菁把他手掰开：“什叫你不敢？那你是能跟他分手啊？”
迟也猛地愣在那里，他眼睛下面浮层泪光，痴痴，像碰就要碎掉。
“不能跟他分手。”他对母亲说，“没他活不下去。”
李曼菁气得把把他推在地上：“你说这是什呀！你这样，怎活啊！你爸他怎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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