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也说完，有些窘迫地看着汤华，好像这是在课堂上，老师问
个问题，而他不知道自己说
是否是正确答案。
但汤华只是笑笑。“你还记不记得，在东京拿奖那年，颁奖词是怎
说你？”
迟也有点脸红：“那些都是过誉……”
汤华没理他，把当年颁奖词又重复遍：“迟也表演浑然天成，他随心所欲地把自己捏成任意形状，嵌进剧本人物，就像液体倒入刻好模具，塑造出个精细得分不差艺术品。”
迟也脸更红：“汤导……”
色，他接受得这个落差吗？作为个演员艺术生命力还禁得起多少消耗？年，两年，他还能再演戏吗？
他不怕没有粉丝，也不怕赚不到钱，但他不得不害怕这个。就算再怎摆出勇往直前绝不后悔姿态，午夜梦回，他还是惊起身冷汗。
汤华点点头：“当然，演辈子戏毕竟是少数。”
迟也有些黯然地低下头，这不是他想要答案。
“可是……”
“
其实并不认同他们说法。”汤华轻声打断他，“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演员可以百分百地适配所有角色，完全没有自己形状演员，也很难成为个真正好演员。”
迟也愣在那里，说不出话。
“不要担心那些事情。再往前倒几年，这行里都根本没有流量这个说法。社会在变，行业在变，明日势高势低，今天是看不到。”汤华倾身过来，拍拍他膝盖。“重要是，你正在成为你自己。”
迟也坐在那里，莫名地直起背，好像根脊梁突然撑住他。
“只要你还想演，你就什都不用怕。”
汤华看着他，但迟也什都没再说得出来，只是攥紧手里茶杯。汤华注意到，伸手轻轻地从他手里拿走空茶杯，又给他续杯茶。
“小迟啊，你喜欢演戏吗？”
当然喜欢。迟也自嘲地笑笑，以前采访他经常谈起对表演热爱。这几年反而比较少说，外界总是批评他演技越来越程式化，不复当年灵气，他再谈喜欢表演，有点儿自取其辱。可是心里还是喜欢。放不下。
汤华把茶水递给他：“演戏有什东西是让你这喜欢？”
“说不出来。”迟也回答她，“就是，在镜头下面，感觉做别人，比做自己轻松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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