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奉安。”
奉安转身看他,泪中只能瞧见赵渊模糊身影。
“你随来京十载,虽为主仆,更似兄弟。”赵渊道,“皇族血斗,原本不该牵扯你进来。你这路过去,若皇太孙有恙……你弃他而走……、不会怪你。”
林奉安大哭:“虽为奴仆,却不至于这般禽兽。郡王,你别小瞧!”
“可——”
“你听说。”赵渊虽然声音发抖可所言却思路清晰,“宁王谋逆,如今太子被拘,皇太孙危矣!锦衣卫兵力部署过延寿寺便渐弱,你骑快马而去,有幸突出重围,必能路遇肃王府亲兵!赵浚还有线生机。若此时再犹犹豫豫,皇太孙命丧于此!”
奉安泪如雨下:“奴婢带皇太孙走,您可怎办?!您腿脚不便——”
赵渊勉强笑道:“你糊涂。不过个闲散郡王,即便是社稷崩塌,也不由来承担。可若皇太孙在此间,怎有活路?”
奉安哭着起身,仓促收拾行李,解马而上,接过皇太孙,将赵浚绑在自己怀中,对着赵渊泣不成声。
卫在栅栏内奋力抵挡,没料北镇抚司锦衣卫和羽林卫先后叛变,放到栅栏,任由骑兵入内踩踏,死伤无数。父亲让四卫营千户乘乱把送出来,没料路上只重箭射穿那人胸膛,更把肩膀射对穿。乘乱跌入草丛中这才狼狈到此。”
“你、你说什?”赵渊呼吸窒。
“现下十二亲卫被冲散,锦衣卫和羽林卫只听宁王调令,如今骑兵在各营帐中肆意起火。文武百官见着平时看不顺眼直接杀,还有些被抓去中军营帐。”
“那、那皇爷爷呢?”赵渊比赵浚慌乱更盛,问,“还有太子?!”
“宁王带人抓皇爷爷还有父亲!”赵浚哭道,“二哥!赵戟大逆不道,乘着谒陵起乱,谋逆反叛!如今已是抓皇帝和太子!”
“奴婢走。”
“好。”
“您、您自个儿保重。”
“知道。你放心。”赵渊含泪又笑。
奉安引马而行,又听见赵渊唤他。
赵渊听完这话,脑子里片茫然,直到奉安从里面出来,将止血药和纱布递过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把这些按压在赵浚肩头。
血根本止不住,瞬间浸染棉絮纱布,直接染透他手。
赵渊搂着赵浚在怀中,勉强集中精力,仔细打量赵浚面色。
赵浚此时脸色已有些灰白,他已心觉不好,紧急时刻又无法多想,急促对奉安道:“你收拾行李伤药,带上钱财和干粮,去解拉车马匹,带上皇太孙往开平方向急行!”
奉安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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