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去看,东西散落地。
有小半袋玉米面,块儿干饼子,还有小把黄豆。以及最后些炭。
他这小院子没被锁。
门口拦个高门槛,看守压根儿不怕个残废跑出去。更何况苑马寺这片都是军户驻扎营地村落,外面荒郊野岭,大冬天也无处去可去。
因此从半个月前就感觉库
不只是这个——
阚玉凤行人伪装成商贾将他送抵宁夏镇后,因本就身负巡边要职,留下陶少川照顾他。
可是就在十月底,腊月前,鞑靼依仁台部劫掠甘州永昌卫,陶少川留下食物煤炭等简易生活用具,便带着剩下十几人从赤木口穿过贺兰山直奔甘州而去。
陶少川年纪轻、本就瞧不起自京城来公子哥儿,去得太仓促,留下来东西,倒被用个七七八八。
尤其是煤炭。
也不能够缓解二。
他咬牙,可是痛苦仿佛不是自心底而生,而是来自于肉体,每寸骨头,每处肌肤,乃至每滴血液都在痛。
痛得他银牙咬碎,痛得他浑身骨头嘎嘎作响。
可是他却还是将痛呼声忍下去,抓着薄薄被褥,安静地承受所有伤痛——像是这般便不算对命运低头,像是这般便不算狼狈到底。
不知道过去多久。
就算赵渊万般节省,只在晚上多放铲。然而小个月以来,那筐炭见底,快到头。
要到头不止是炭,还有食物。
不过这些暂时倒不算今日头等大事,便是落到这般田地,昔日乐安郡王每日清晨头等大事,便是自己转动轮椅到院子里那口大缸前,洗漱整洁。
缸里水也见底,都是冰,赵渊砸碎上面浮层,用手捂化,擦拭发丝和面容,还未等他做完动作,旁边那个杂物房里就有响动传出来。
大约是天蒙蒙亮,里面阴暗看不清路,有人抱着包东西从里面摔出来,估计是磕绊到什。
天渐渐亮,屋子里切变得清晰,那种痛楚终于褪去,赵渊浑身被冷汗打湿,缓会儿才有力气下床。
他被伤静脉左手腕逐渐恢复些力气,然而他也清楚自己能活命是因为残废,因此绝不可以被其他人知晓,平日里形式举动亦尽量注意不,bao露。
床头放着个简易轮椅,做工歪歪扭扭,没有靠背,甚至没有软垫。赵渊将自己挪动上去,冰凉触感让他周身不适,瞬间他就想念起自己被遗落在天寿山还巢。
这是陶少川找个人给他加急做。
他不应该挑剔,没有这个轮椅,他只能在地上爬着进出,他应该感谢陶少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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