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拉弓手掌鲜血淋漓,五指可见红肉真骨。
为杀那鞑靼首领,几乎是拼尽全力。
在这刻,便是赵渊对他失望至极,心肠亦是颤,眼前模糊,说不上是为大义,抑或者为情谊。
“……是拖累真人。”赵渊低声道,“若不是因为你答应太子护,此时可以逍遥四海,参悟大道,不用在北边做这杀人之事。”
谢太初攒拳紧握,沉默良久。
人都说谢太初是修道之人,毕生向往仙途。
可谢太初手持弓、手持剑,刻之间杀敌无数,犹如浴血修罗。
出家之人应以慈悲为怀。
这样信条似乎从来不曾出现在谢太初身上过。
比天道无亲。
钱疏通。殿下知道是谁。”
“边防凋敝,民不聊生。军户逃散,十室不存人。如今竟有为牟利自制武器卖外夷而杀族人禽兽之事出现!这样苦日子,如何过得下去?这样边防如何守得住?”
他扶着那石墩子妄图站起来,然而双腿无力,又得谢太初扶持在缓缓站定。
赵渊看向那黄河对岸。
此时北岸战事已,尸横遍野。
“为殿下……心甘情愿…
比恶鬼嗜血。
如今他口吐无情之言,赵渊难以置信地看他,末怅然大笑。
“哈哈哈哈……”他凄绝笑,眼泪落下,“倒忘,凝善真人修无情道。不求金钱权力,只求得道飞升。你断绝情爱,将万人万民视为刍狗,又何必与你多言。”
他欲推开谢太初,却被谢太初把握住。
谢太初手腕僵眉毛微皱,赵渊已察觉他掌心潮湿,摊开来看。
然而沙坝后喊杀声却依旧隐隐传来。
赵渊怒指对岸:“天道便是任由无辜之人以血肉为墙对抗蛮夷强敌,对这些挣扎在泥泞中众生苦难充耳不闻。反而纵容那些权贵尸位素餐,饮人血而活?!”
“天道不曾任由民生挣扎,亦不曾纵容权贵尸位素餐。”谢太初叹息声,“人间不公自人心贪欲而起,与天道又有何干?”
赵渊怒极而笑:“你说不公乃是人心起祸,天道无辜。那宁王呢,那赵戟呢?!是不是你天道选他?!是不是他做这天下共主?!”
“历朝历代边疆都是如此,并不止金吾人,亦不止宁夏处,更不止赵戟世!”谢太初说到最后,声音有些怒意,他深吸口气,道,“如何说殿下才能够看破?于人、于数人、于千人万人慈悲,对这天下苍生兴亡于事无补。若不能保这天下安宁稳定,便是置苍生万代于水火之中。如此慈悲不是慈悲,是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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