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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大堤,便见阚玉凤和陶少川二人赶过来,两人便下马迎接。
“凤哥,少川。”赵渊唤道,“怎?”
阚玉凤急道:“宁夏镇来人,要见您。”
“什人?”
“是。”谢太初道,“民生皆苦,自古如是。”
赵渊苦笑声:“之前你说时,尚且不懂。如今再听这句话,只觉得愧疚之极。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见识短浅,可笑可叹。”
“殿下不是这样人。”谢太初轻叹声,将他被风吹起风帽系紧,“若说起来,殿下何尝不是民生中人呢?殿下经历苦难和磋磨,难道不让人肝肠寸断,为之痛哭涕淋。以后不许再这般妄自菲薄。”
“想做些事,不止于自保。是不是不自量力,是不是可笑?”
“不。”谢太初回他,“可敬,可叹。”
两岸堤坝上,无数冰凌便在岸边堆积凝固起来。
那些被推干净冰层河道变得宽阔,河水湍急往下游而去。
“上游暖和河水融化,下游黄河还结着冰,黄河水涌过去便要翻堤成洪。这便是黄河凌汛之灾。稍有不慎,河水漫堤,今年宁夏镇收成便没,鞑靼人那边也会遭难。受洪灾年份,鞑靼人劫掠会更频繁。因此宁夏镇会派专人炸冰,防止河道淤堵。”
“每年都是如此吗?”
“大部分光景,都要这般。”谢太初道,“为此,朝廷每年要向黄河沿线州府拨大笔治灾银。”
“叫廖逸心。”
“是监军太监金吾身边心腹。舒梁干儿子之。”谢太初道。
赵渊沉思:“是不是因为上次设计杀没成,发现看守和鞑靼兵是们所为?还是因为发现真人在宁夏?”
黄河水在身后奔腾。
心中似有千言万语要说,然而似乎每句要说出话,都被压在咆哮巨浪中,无法开口。
直走到堤坝那头,即将离开张家堡范围,河水终于寂静下来。
“有些冷,回去吧?”谢太初说,“在锅里用土豆炖些腌肉,应该也煮得差不多。回去做莜面,下进去并吃。”
赵渊垂首低声道:“好。”
在京城这个时节海棠花、梨花、桃花、迎春花都开,公子哥们儿相邀踏青,觥筹交错,赏花品红,美不胜收。
而在宁夏,从张亮堡往北,顺着黄河还有十来个堡子,最远便是镇北关。这中间住着无数百姓,也有着无数屯田。
从这刻开始,便是场生死之间拉锯战。
若是凌汛发生,年生指望从第个春天便要落空。
“太苦。”赵渊安静很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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