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怕落后,抓着山体,往前摸索,冰冷刺骨积雪之中,他紧紧攀着草根、山石,点点地往前移。
不知道过去多久,天色逐渐放亮,他才瞧见不远处处平地,几乎力竭他纵身跃,落在平台上,缓和会儿,这才察觉到自己双手指甲早就反卷断裂,鲜血从指尖流出,钻心痛。
这处山间之地,云雾缭绕中,有山门,左柱上书“天地似局”,右书“苍生为棋”。上面牌匾上写着三个肆意狂妄大字——倾星阁。
他体力已到极限,却还是咬牙晃荡着站起来,穿过山门,往云雾深处攀爬。又不知过去多久,云雾尽散,亭台楼阁显现。
古朴庙宇回廊之间,烟雾缭绕,念诵经文声音隐隐响起,悬铃在飞起
无忧子蹲下,竟单手轻松挽起谢太初,靠在自己肩头,又对赵渊道:“你可以走。”
他不再理睬赵渊,转身踏出悬崖,在空中向前走去。
赵渊怔,踉跄跟上,在悬崖前呆住。
无忧子回头看他,冷清道:“再往前去,便是倾星阁。你害怕,便不要来。”
赵渊哪里肯放弃,咬牙便跳下悬崖,落在无忧子走过之地,脚下竟有承载。他仔细去看,自顶峰峭壁旁有条青苔遍布狭窄石阶,顺着山体蜿蜒入山涧架起索道桥,那桥在空中摇摇欲坠到远处云雾中,不知何地,无忧子正是自此而来。
赵渊抱着怀中之人忍不住痛哭。
在这刻,雪花停止飘落。
山间万籁俱静。
周围空无人。
可是就在这样寂寥中,赵渊隐隐听见个人吟唱声音从远方传来,那声音起初朦胧,却逐渐清晰。
立壁千仞,让人胆战心惊。
阵风吹来,赵渊踩在桥上,便要跌落,就在此时,无忧子抬袖卷,将赵渊卷到自己身旁。
他抬眼再看赵渊,多几分柔和,叹息声:“痴儿。”
*
往倾星阁之路途险峻,多有悬崖、石道,无忧子手托谢太初健步如飞,后来赵渊几次遇险他竟都不管不顾。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岂不忠言,公勿听何……【注1】
雾气在寒冷中缓缓散开,赵渊瞧见有人从远处缥缈飞来,他脚下无物,似乎站在云端,纵云如仙。
那人缓缓而来,落在赵渊身前。
男人面容年轻,眼若繁星,乍看去,只有二十出头样子。他低头去看谢太初,叹息声:“公竟已矣,余将奈何。”【注1】
不知为何,赵渊只觉得面前之人应与谢太初有着联系,他揽着谢太初往前跪行两步道:“请无忧子仙尊救救凝善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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