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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青带着诸位入诏狱,往下走三层,漆黑狱室用铁门隔开。
赖立群让人给傅元青搬张官帽椅,又点明灯在外间坐着,亲自给他倒碗茶。
整个底层除周遭犯人喊冤声没人说话,血腥味浓烈充斥着鼻子。
方泾这边换身劲服推门入内监牢。
“是。”赖立群点点头,“刘玖那边……皇上会不会准……”
若是前几年,他笃定少帝会听他谏言。可是如今,年少皇帝已经长大,有自己想法。
启用刘玖便是如此。
他甚至不能判断皇上是否会下旨意让三法司会审。
傅元青握着手里茶杯道:“让方泾去提审侯兴海吧。”
是黑是白,是谁贪墨,不过是士官张嘴,史官支笔。回头逼急满朝悍臣,他们把脏水都泼您身上。老祖宗您何必做这吃力不讨好事儿?”
傅元青沉默下,将手中茶碗放下,这才抬眼看向刘玖。
“人,在北镇抚司里,不会放出去。”他道,“史官也好,士官也罢,能写能说不假。可只认公理天道。”
刘玖气笑:“您真以为捏着先帝遗诏能挡得住咱们主子万岁爷道圣旨?”
“可没这说。”
几个人在外面就听见里面侯兴海扬声大笑,骂道:“阉党,你也配审?!”
傅元青让赖立群拿最近北镇抚司准备上报呈文,在灯下看着,灯光如豆,影影绰绰。他眯着眼睛看呈文,
赖立群有些忧心:“方少监下手不留情面,这侯兴海还没定罪,合适吗?人若是残废,犯众怒怎办?”
“皇上就算下旨,也是要明日。”傅元青说,“侯兴海及他背后人,贪墨数百万白银,将朝廷变成他们私家道场,做这些买官卖官行径。如今让刘玖来要人,就是后面人急、怕。今夜若不能从侯兴海嘴里问出些关键人物所在,明日侯兴海走三法司,幕后主使就不会再让他开口。前功尽弃,背后主使卷土重来,届时,们怎对得起十年寒窗学子、又如何面对鞠躬尽瘁、两袖清风朝臣?”
方泾问:“可用刑吗?”
“只今夜,用重刑。”傅元青说。
方泾笑起来:“得令,您交给儿子放心吧。”
“咱家这就请旨去,您可不要后悔!”刘玖站起来威胁。
傅元青眉头都不动,淡淡道:“刘掌印请便。”
刘玖甩袖,带着众人离开,乌泱泱从北镇抚司大堂撤出去,顿时清净。
“多谢老祖宗。”赖立群道。
“再有人来提审侯兴海,就让他们去司礼监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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