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卿既为死,许卿棺与塚。”他说。
作者有话说:
【注1:化用自《佞幸:中国宦官与中国政治》书】
陈景抱着他在回廊中走着。
“陈景。”
“嗯?”
“你有什想要?”
“老祖宗给画。”
“这是做什?”傅元青绵软着问。
“固本保元。”陈景道,“回去再为老祖宗清理。”
傅元青懒得说他此举太肆意,两日三次,他现在浑身上下丝力气都没,连根手指都不想动弹,任由陈景摆布。陈景用氅衣把他包裹着,又把自己外套脱下给他包上,这才推开车门,抱着他下车。
马车不知道何时已经入听涛居外宅,在院子里安静停着。
方泾和李二都不在。
李二终于忍不住问方泾:“厂公,咱们这又沿着西大街绕圈儿,回去吗?”
方泾飞他眼:“急什啊?”
“冷啊……”
“你想扫老祖宗兴致?”
李二缩缩脖子:“不敢。”
思绪已然停摆。
可又似乎有千头万绪。
而这其中,人世间凡尘俗念最是喧嚣,把他又从半空中拉回来,拉回这不算大车内卧榻之上。车外寒风刺骨,车内早已点燃。
年轻死士不答话,把他禁锢在身下……
傅元青仰头急促喘息,那些不堪过往,斑驳记忆,都被这份癫狂温情重新沾染上色泽,逐渐掩盖在心底漫出春色之下。
“还要什?”傅元青问。
陈景想会儿,道:“若死,老祖宗能为丧葬吗。”
傅元青搂着他脖子,耳朵贴在他滚烫胸膛上,能清晰听见他平稳心跳。
*
风雪中,苍穹收拢最后丝暮色,天色彻底暗沉下来。
也没有旁人。
于是众目睽睽也都不存在。
鹅毛大雪像是天地间亮光,白茫茫飘落,厚重温和包裹着世间。
世界安静极。
市井之声皆已远去。
“继续绕。再绕十圈儿。”方泾说完自己跳下马车,缩缩脖子,溜达着往听涛居而去。
李二敢怒不敢言,委屈驾马车又无限绕起圈。
车内战况未歇。
……
冰凉之物入内,老祖宗浑身僵。
傅元青这辈子没做过此等离经叛道事儿。
即便是此刻,他都没敢想,自己在干什。
……
回府路,忽然变得漫长,如此这般,竟然都还未抵达。
车外几个人,眼神飘忽,四处乱看,偶尔对视就局促笑,又赶紧都分开,在别人看不到地方,尴尬翻着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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