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有回报,要不您以为他怎执掌司礼监,怎提督东缉事厂?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主子您也该学学肖厂公才是啊!”
音楼没应她,没过多久那丫头就睡着,鼻子眼透气像拉风箱。音楼睡不着,脑子里转得风车似。
福王名头响铛铛,大邺没几个人不知道。这位王爷是垫窝儿(对最小儿子戏称),前头兄弟死溜,就剩他和大行皇帝哥俩。后来大行皇帝继位,他封王,在京里舒舒坦坦受用着。要说这人吧,大毛病没有,就是好色,谁家姑娘媳妇儿入他眼,翻墙撬门也得把人弄到手。这个神憎鬼恶脾气,却写得手好字,想是老天爷发错恩典。他在书法上颇有造诣,临谁字,准儿入木三分。据说来段瘦金体,盖上他慕容高巩大名,搁在琉璃厂能买好几千银子。
色鬼擅长丹青,就像肖铎这样个整洁人儿必须取悦皇后样,让人敬畏之余又觉得腌臜。可见世事难两全,越靠近权力中心人越复杂。音楼拍拍额头不由发笑,她对肖铎又知道多少?光凭他救她两回就生出这多感慨来,也许人家原就是这样人呢!
不过他先前话她是听进去,他和彤云样意思,跟谁都是跟,皇帝临幸你,你不也得脱光躺着吗!不同之处在于皇帝翻牌子她可以大大方方让人知道,福王来这手就藏着掖着见不得光。不管怎,太妃名号在这里,真要答应……算怎回事?
再好好想想,不着急,好好想想再决定该怎办。救命之恩不能不报,赊着账,没准人家来气又弄死她回。
音楼绝对是个得过且过人,她心大,能装得下整个紫禁城。睡觉,第二天起来什都想开,没叫她殉葬是她运气好,半夜给人吃豆腐也没什,是自己太惹人爱,美人烦恼就是多。
她倚窗看前排殿顶上金灿灿日头,天儿晴,转眼就暖和起来。之前下四十来天雨,八成是为大行皇帝哭丧。细想想他也没什建树,天菩萨这回穷大方,哭得这悲凄绵长。人断气,反而换副脸,大概知道要出丧,行方便叫事儿办起来顺当些吧!
至于她颌下瘀痕,三两天恢复不好。肖铎派人送膏药来,啪啪左右开工贴脖子。晚间撕下来时候淡不少,虽还没完全消退,嗓子倒清亮,在灵前也能哭得比较有体面。
第三天要入殓,她装样子也得提前上谨身殿跪着去。彤云给她收拾好,孝帽子深,扣连眼睛都看不见,主仆俩相互搀扶着,乘着夜黑风高进后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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