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自然切都好办。音楼正想应他,出廊底下有人隔着窗纱回话,说宫里发口谕传督主,请督主即刻进宫面圣。
既然已经回来,怎突然又传?别不是皇帝要发难吧!音楼从案头上拿描金乌纱帽递给他,轻声道:“送厂臣……今儿夜里回来吗?”
他倒是眉舒目展,没什忧心样子。她送他到角门上,外头早有东厂番役候着,他请她止步,自己撩袍登车,坐在垂帘里想起她刚才话,问他回不回来,突然觉得这府邸沾染上人气儿,过个寒冬回暖似
,知道他是那里台柱子,具体以什谋生真不知道。大约少不陪着喝酒猜拳什,可是那个清高作派,又不像是供人调笑戏谑。她眨着眼睛迟疑道:“连城公子卖艺不卖身……吧!”
“那种地方厮混,未见得有几个出淤泥而不染。”他摇着山水折扇道,“下回咱们去浙江,点他名头叫他伺候娘娘,如何?”
“不不不……”她吓得不轻,“好好女孩子,吃花酒成个什体统!”
他笑起来,“那娘娘就在边上瞧着,臣来同他周旋,让您瞧瞧您连城公子是不是您想那样。”
世上总有好些她想不通事,就比如个小倌比花魁娘子还吃香,名声闹得那大,钱总也赚足,却还迟迟不从良,是不是人习惯某种生活就产生惰性,再也不想挣扎出来?音楼自诩为上道人,当然着急要撇清。她拿团扇遮住半边脸,细声道:“不过是爱美之心,见他顺眼多留意下儿,哪里是什芳心暗许!那会儿小,见识也浅,当天做回梦,所以才牵扯上魂牵梦萦。其实是混说,当不得真。”
她果真是个无可救药老实头儿,不说做梦梦见人家,谁还能知道里头缘故?偏偏说出来,让他捏着话把儿,存心调侃她,“娘娘昨儿说过连城公子不及臣,那娘娘梦见过臣没有?”
起先不过玩笑,不知怎自己当起真来,屏息看着她,只等她点头似。她却呆呆摇头,“还没有梦见过厂臣,到底不是谁都能入梦。”
他沉默下来,也不言声,味盯着手里杯子出神。
她摸摸鼻子,赶紧转方向打听闫荪琅府邸,试探道:“要是和李美人往来,厂臣会不会不高兴?”
闫荪琅是他手下得力人,里头内情都知道,也没有什可避讳。她在深宅里无聊,外人见不得,他们那头却可以走动,“娘娘想见李美人就打发人传话,请李美人过咱们府上,比娘娘外头串门子要妥当。”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