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正和几个孩子块儿蹲在牌坊底下晒太阳。哥哥放心走,在豆汁铺子偷偷揭蒸笼盖儿顺个窝头,叫人发现,追出去里地远。辛亏哥哥跑得快,否则腿都能给打残。哥哥兴匆匆回来,弟弟已经不在。问边上人,说来个肥头大耳人找杂役干活儿,弟弟留话,自己去挣钱,叫哥哥安心等他,回来定带只烧鸡给哥哥打牙祭……”
他哽咽下,花好大力气才平复下来,顺顺气,又接着道:“哥哥等很久,个把月没有弟弟消息,他着急,每天出去打听,都是无功而返。后来有天弟弟回来,是趁着师傅在茶馆歇脚当口偷偷溜号。兄弟俩见面,也没说什,把半两银子交给哥哥,让哥哥收好。哥哥不明白哪儿来钱,追着问他,他才说自己给骗进宫净身,这是买他子孙根封口钱。”他说到这里愤恨地捶打床铺,“谁稀罕这个钱!再苦再穷,没人想过要做太监!可是木已成舟,身子废,不进宫还能怎样?弟弟又走,幸好是在酒醋面局供职,偶尔也能回窝棚看看……就这过几年,宫里日子不好糊弄,他地位太低,经常挨打,哥哥总能发现他衣裳底下大片瘀青。终于有天他回来,捧着头说头疼,原来他发现节慎库里有人倒卖字画器皿,那几个大太监给他下马威,顿拳脚之后告诫他,敢透露半个字就要他命。他被打伤脑子,打碎心肝,半夜在窝棚里咽气。哥哥横心找仇家讨命,于是换上弟弟衣裳,两个人对调身份,没有人看得出来。哥哥咬碎牙,小心翼翼往上爬,终于进司礼监,从随堂开始,直到坐上掌印交椅,然后报仇雪恨,权倾朝野……”他眼里有奇异光,灼灼,叫人不敢逼视,但是慢慢又熄灭,变成片死寂灰。长长叹口气,低头落寞笑,“你怀疑得没错,其实不是肖铎,是肖丞。肖铎早在六年前就死,所以不管那个秋月白存在是多大隐患,都不能杀她。她是肖铎女人,是阖宫唯对他片真心人。”
故事并不多复杂,不过就是出李代桃僵戏码。以前要遮掩,自己也感到乏累。如今口气说出来,有种逃出生天感觉。
本以为音楼至少会表示下惊讶,结果她呆半天缓缓点头,不无哀致道:“果然不出所料!可是你兄弟就那死,留下个痴情月白又成这样,可不是对儿苦命人!”说完上下审视他,很快从忧伤里脱离出来,咽着口水问,“阐明事实罢,你脱成这样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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